當日下午。
北安城南大營校場。
一場別看生面的三蹦子駕駛技術交流會,正在開展。
幾名軍中頭領,頭一批上陣學習如何駕駛這鋼鐵戰車,隨後傳給了各自賬下的校尉,再由校尉傳給了伍長,又伍長教會普通士兵。
這種等級森嚴,並起到榜樣的學習傳遞作用,相當有效。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全軍就有超過一半的人,會駕駛三蹦子。
當然,這個標準有點低。
能夠毫無停頓,繞場駕駛三圈,且可以在後車廂裡帶人者,皆符合要求。
普通三蹦子本就好駕駛,只有改造過的戰車三蹦子,有點難度。
臨近天黑的時候,也培養出來了一批穩定的駕駛員。
“將士們……”
晚飯時節,凌鸞親自前來開展戰前動員大會。
“今夜,將是被圍困之後,我們與匈奴人的第一次正面碰撞,本王希望,各位戒驕戒躁,穩定心態,克服恐懼心理,隨時準備上陣殺敵,勇往直前,莫要退縮!”
“我們神明恩賜的武器裝備,如今,又有了鋼鐵戰車戰馬,更有神明大人在天上保佑我們。”
“此戰,必勝!”
“殺!殺!殺!”
這一次,全體鎮北軍充滿了鬥志,眼神中滿滿都是兇戾之色。
圍城,足足有一月了。
這一個月中,他們像狗一樣生活,更被狂野的匈奴兵嚇得夜不能寐,心驚肉跳。
積攢的怨氣,已經到達了極點!
“全軍準備,隨時準備出擊……”
凌鸞照例巡視了幾大軍營,沒有發現任何一名倦怠計程車兵。
為了給匈奴人造成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打擊,她還特地下令全城開燈。
“我們要讓敵人看清楚,我們鎮北軍,乃是神明護佑的軍隊,乃是天軍!”
巡視完畢,凌鸞率領眾人回到王府議事大廳。
“按原計劃進行!出發!”
“是!”
而此時,匈奴大軍中的奪位之爭,已經落下了帷幕。
“大將軍,我真沒想到,您真會放棄帥印,這一點兒也不符合您的行事風格。”
兀突骨等幾位重要將領,都被替換,如今成了閒人一個。
甚至,連出徵的機會都沒有。
“唉!”
司馬翀望著天邊的圓月,快速掐動手指,嘴裡唸唸有詞。
“今晚,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都怪我,我的身份……”
“行啦!”
完顏不破打破了眾人的牢騷,尤其瞪了眼軍師司馬翀。
“我連大將軍的帥印都放得下,你們有什麼可放不下的?軍師,你一向不是最信奉老天的嗎?”
他苦笑道,“這何嘗不是她凌鸞的福澤?”
“人家,天命不該絕!”
“他孃的!”
兀突骨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難不成,我匈奴好男兒的性命,在他們眼中豬狗不如嗎?”
“大將軍,我們總要做點什麼吧?”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勇士們去送死?”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完顏不破端起一壺馬奶酒痛飲,“兀突骨,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只是個小卒,哪有資格去決定大軍的生死?”
“況且……”
他望著遠方燈火通明的雁門關,無奈苦笑。
“不死人,王庭那幫人不會清醒!”
“乾國人雖然狡詐,可是他們往往將人性看得很透。”
他扔給兀突骨一本兵法,“沒事,多讀書,少操心。”
“讀不進去。”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今夜過後,草原上又會多無數的孤兒寡母。”
“駕……”
大軍,已經朝著雁門關和北安城四周集結。
完顏不哥的戰術簡單粗暴,就是以優勢兵力,對敵人展開碾壓。
這雁門關內計程車兵就那麼多,分散到四面守城,更是削弱了他們的實力,只要他們能夠一定的傷亡,今夜過後,雁門關必定失守。
“不哥將軍!你就不擔心令兄在背後搗鬼嗎?”
小王爺金兀朮隨軍出征,被安排在一輛馬車內。
完顏不破居然這麼輕易地放權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