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舟在喬惜的注視下,極不情願地拿起筷子,眉頭緊蹙夾起一根放入口中。
喬惜滿眼期待:“怎麼樣怎麼樣?”
並沒有想象中的難以下嚥,只是味道比較特殊罷了。
墨硯舟抬眸看著她,緩緩開口:“臭香臭香的,回味香濃,還不錯。”
“是吧?我就知道!”喬惜端著自己的粉,來到墨硯舟身邊坐下,“嗦粉嘛,就是要大口吃才香。”
喬惜毫不顧忌形象,吸溜一下嗦入口中,滿眼期待:“試試?”
墨硯舟見狀,也暫且放下世家的教養,學著喬惜的模樣吸入一大口,卻因沒把握好力度,被辣椒油嗆得連連咳嗽,雙眼含淚。
喬惜望著他極度委屈的模樣,很沒良心地捧腹大笑,又忽然感覺不好意思,伸手拭去他眼尾的淚水,繼而拍著他的背:“一回生二回熟,慢慢來。”
小果賴與天祿對視一眼,轉而望著身後桌上那兩碗臭臭的東西,看著賣相倒是極有食慾,就是那味道嘛...有點耐人尋味。
喬惜抬眸見狀,出言催促道:“別愣著了,嚐嚐吧。這東西就是聞著臭,吃著可香了,保管你們一吃上癮,根本停不下來。”
那二人深吸口氣,半推半就地拿起筷子淺嘗起來。
小果賴眉峰輕挑:“嗯~還不賴。”
說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唯有天祿,臉色愈發難看,轉向自家少主時,卻見後者已調整好狀態,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這玩意兒是人吃得嗎?
他又看向臉上洋溢著滿足,大口往嘴裡塞的小果賴,壓低聲道:“沒必要這麼拼吧?”
小果賴不以為然地抬起頭,望著他面前那一大碗,口齒不清道:“你吃不吃?不吃給我。”
真這麼好吃?
天祿不敢置信,又不忍心拂了喬惜的好意,勉強吃了起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喬惜開始收拾碗筷,除了天祿碗中還剩餘大半,墨硯舟與小果賴倒是非常賞臉,吃了個乾淨,尤其是小果賴,連湯都不剩。
天祿略顯尷尬:“真是抱歉,我...”
喬惜微笑著抬手製止:“不用道歉,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又沒說怪你。”
小果賴湊上前:“阿孃,孩兒明日還想吃這個,這東西叫什麼名字?”
喬惜沒好氣道:“這個時候就知道叫阿孃了?”
“這叫螺螄粉,眼下材料不全,只能做簡易版,待後面回宮了,我抽空給你做正宗的。”喬惜揉了揉他的腦袋。
“真的?”小果賴一臉期待地搓了搓手。
“這點小事,我沒必要騙你。”
喬惜將碗筷收入托盤,緩步走下樓梯,正欲向掌櫃道謝時,卻並未瞧見掌櫃,便自顧自端著托盤向著廚房走去。
還未進入廚房大門,便聽得掌櫃的聲音:“阿孃,這東西真那麼好吃?”
只聽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只是聞著臭罷了,吃起來有一種獨特的味道,口感濃郁,回味無窮,若是不信,你自個兒嚐嚐。”
掌櫃持懷疑的態度,淺嘗一口,眼中滿是驚豔:“那酸臭酸臭的,可是阿孃那酸筍?”
老婦人樂呵呵道:“沒想到吧?阿孃也沒想到,那筍還能這般烹飪。”
掌櫃這時已顧不得其他,大快朵頤起來。
喬惜輕叩門框,隨後端著托盤入內。
掌櫃見是她來,眼冒金星,這可是地地道道的財神爺!
掌櫃立刻起身相迎,順勢接過她手中的托盤,擱置在一旁:“夫人,您招呼一聲便是,怎能勞您親自送來?”
喬惜側目,望著桌上兩碗熱氣騰騰的螺螄粉,莞爾一笑:“掌櫃可喜歡這螺螄粉?”
掌櫃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螺螄粉?難道這其中加的是海螺?”
桌旁的老婦人樂呵呵地站起身:“與食材打了半輩子的交道,你竟嘗不出這其中是否有海螺?”
老婦人向喬惜走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若老婦沒看錯,夫人熬製湯底時,加入的可是田螺?”
喬惜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道:“正是。”
聞言,掌櫃眼中滿是震驚:“田螺?就是每年汛期過後令杜大人頭疼不已,氾濫成災的田螺?”
老婦人微微頷首:“正是。”
喬惜眉梢微挑,氾濫成災?
她頓時心生一計,這不就是擺在眼前的商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