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有秤,年輕人花大價錢買牛肉,甭被人缺斤少兩坑嘍。”
劉光天和年輕人自然都沒意見。
中年人把秤取來,七塊肉秤了十斤六兩,這把年輕人樂壞了,懷裡掏出牛皮紙就開始裹肉,那牛肉特有的味道飄起,中年人不住的吞嚥著唾沫,心中也有些後悔。
自己瞎起什麼哄,本身仗著借秤沒準還能攀上交情,這下全讓自己搞砸了。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把秤留在劉光天這,自己灰溜溜的回到攤位,看著一筐蘿蔔乾發呆。
年輕人起身,抱著牛皮紙包匆匆離開。
劉光天哪知道對面中年人內心戲這麼足,他眼前又上生意了,一個未遮面的老者笑眯眯的看著他,
“咳咳,年輕人,牛肉還有嗎?”
“還有一些,你要多少?”
劉光天穿的很臃腫,從衣服裡又掏出五塊牛肉擺在床單上。
“這些夠嗎?”
“我吃不了那麼多,兩斤就行。”
“六塊,秤我給您吆高些。”
劉光天笨拙的把肉掛在秤鉤上,秤砣擔平後老者用手電照著秤星,
“二斤一兩,算二斤吧,這是六塊錢,你數數。”
“好嘞。”
黑市裡有新鮮牛肉的訊息很快散了出去,劉光天抽空又取出二十來斤,折騰十幾分鍾後銷售一空。
這動靜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一個小個子前後轉了幾圈,只看不買。
牛肉一共四十多斤,賣了一百二十塊錢,他在沒買到肉那幾人惋惜的眼神下鎮定的收起了床單,提著秤還給中年人。
“謝了,抽根菸吧。”
“喲,好煙啊?”
“你這蘿蔔乾怎麼賣的?”
劉光天抓起一把蘿蔔乾看著,說實話曬得不錯,泡過調著吃絕對爽口解膩。
“我這小玩意兒值什麼錢?一筐二十斤,給我三塊五就行。”
“行,我用牛肉換吧。”
劉光天從口袋掏出一塊牛肉遞給中年人,
“一斤多重,咱倆算平換的。”
“得嘞,筐也送你了。”
喜從天降,中年人百味雜陳的看著手裡肥瘦相間的牛腹肉,
“謝謝了。”
“秤我還你了。”
劉光天轉身潛入夜色,在市場裡轉悠,他只關注金銀物件和蔬菜種子,其他拿不準的老物件一概不碰。
這時一個裝滿銀元的攤位吸引了他的注意,蹲在攤前翻看起來,賣貨的老者貼心的用手電筒照著,方便雙方看貨。
大頭,直接放棄。
小頭,沒工夫一枚一枚挑版別,不要。
孫像帆船?沒有二十一年,放棄。
北洋造龍洋,量太大,放棄。
造幣總廠光緒年造龍洋,庫平七錢二分。四塊五一枚,二十三枚,老闆抹零,共計開銷一百塊。
大清宣統三年出雲龍洋,庫平七錢二分,四塊二一枚,十一枚,優惠後共計四十五塊。
還有枚罕見的少帥紀念銀幣,他沒猶豫花八塊錢收入囊中。
“還有別的嗎?”
劉光天意猶未盡,老者猶豫下試探道:
“老官銀看看嗎?”
“掌掌眼也行。”
老者把屁股下墊著的小箱子開啟,取出一塊方形元寶,劉光天接過就掂量兩下,微笑著還給老者,兩人默契一笑。
“沒別的我就走了。”
“有緣再見。”
劉光天在夜市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買到二兩白菜種子和半斤帶芽頭的水稻種子,劉光天付錢痛快,賣家爽快的送他一小把南瓜種子。
劉光天把種子收好,他總感覺有個毒蛇般的視線盯著自己,他若無其事的圍著市場邊緣繞行著,走到出口時猛的回頭。
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沒人跟著我啊。”
劉光天自嘲的笑笑,順著路小跑著離開,
半分鐘後,一個乾巴瘦的小個子從黑暗處走出,手裡的匕首耍的飛快,
“可惜了,這賣牛肉的還挺機靈,他身上起碼一百多塊錢。”
“下次碰到了我直接攮他一刀……”
“你找我?”,
小個子反應很快,聞聲瞬間匕首精準刺向聲音傳來方向。
可惜他只聽見咔吧一聲,脖頸處一熱,隨即就失去意識,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