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媽沒回答,抱起寡淡無味的雞湯砂鍋喝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流到湯裡味道更加苦澀。
一大爺見狀心底湧上一股無力感,他幾天前還是廠裡院內風光無限的八級工、一大爺。可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泡澡,卻讓他陷入眼前的窘境。
腰治不好就站不起來,廠裡可能會看在以往的工作面上,給他一份基本生活補助,在廠裡活動下關係也有可能提前辦理病退,享受退休工資。
四合院裡肯定也無法接受一個癱子做一大爺,那還有誰會聽他說話?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老話他信,他自認為自己做不到,別人同樣不行。
那九十九元的工資和四合院的地位就是他養老最大的依仗,如果退休收入和傻柱、許大茂之流差不多,那金錢換真心這條路就走不通了……
【我就算站不起來,不是還有秦淮如嗎?】
一大爺灰暗的眼神閃過一道光,他側過頭躲開一大媽的視線。
“老易,多少還有點雞味兒,咱畢竟花了錢,你也喝點吧。”
“哎,給我盛一碗吧。”
……
次日劉光天起個大早,先去辦公室轉一圈,再去駕駛員休息室換煤,燒水,打掃衛生後才陸陸續續有人來上班。
“小劉是吧?來這麼早。”
“喲新來的是吧?”
“嗯,挺有眼色,拜師父了嗎?”
“嚯,菸灰缸都清理乾淨了,可以,小夥子找物件了嗎?”
“嘿,小劉別搭理老範,他女兒整個一方的二十六都嫁不出去,沒物件的話我家倒是有個侄女……”
“老胡你滾蛋吧,你侄女有十六嗎?”
誰說只有女人八卦,劉光天覺得這群大老爺們也不遑多讓,五六個糙漢子進屋就點菸泡茶,坐下就開始扯閒,倆四十多歲的漢子還為介紹物件的事嗆起來。
“各位師傅,我才十七……”
“十七?”,範師傅默默的咀嚼茶葉梗,老胡嘎嘎壞笑著,
“十七多好,我侄女十六,多合適啊,是不是老範?”
“滾蛋!”
一壺熱水很快就沒了,劉光天藉著打水逃離了休息室。
“光天,過來。”
呂國齊手裡攥著一沓子墊付單,不滿的撇嘴道,
“我辦公桌上東西是你放的?”
“是啊,師傅。”
“我和大力是兄弟,你整那著虛頭巴腦的幹嘛?去拿回去孝敬你爸媽。”
“師傅,那就是我一點心意,又不是什麼精貴玩意兒。”
“你呀,那煙我收了,黃不拉幾的那是什麼?酒嗎?”
“嗯,我泡的藥酒,每天少喝點對環節好。”
“嘿你小子有心了,對了,我要跑趟魯省,這幾天你先找老範帶你,範小林記住了嗎?”
“誒,師傅我能跟著去嗎?”
“想什麼呢,我去領裝備了。”
“對了,我桌面給你留了幾本本,沒事幹就多學習下。”
“好嘞,師傅路上小心。”
“這路線我都跑膩味了,放心吧。”
呂國齊開著卡車離開,劉光天就去休息室看起了書,1955年國家頒佈第一版《城市交通法規》,條條框框加起來也就幾十條,酒駕都不算在違法範圍內。
中午在三食堂和李大力吃飯,打飯的小師傅竟然是熟人,馬華。
“喲?混得不錯啊你,一份土豆絲倆饅頭。”
“是你?”
馬華欲言又止,麻溜的打了滿滿一飯盒,又吩咐大媽挑了兩個大饅頭。
“大恩不言謝,以後來三食堂找我就行。”
“下一個!”
劉光天坐回位置的時候李大力笑了,
“怎麼著?這三食堂大鍋菜可是廠裡出名的,嚐嚐味兒?”
“大力哥,這傻柱手藝好我知道,可現在……”
“嘿,我之前也這麼認為的,可聽說三食堂有個姓馬的愣小子,在外面花大價錢學了幾道大鍋飯的把式,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哦,樹挪死,人挪活。”
“嘀咕什麼呢?菜味兒不好?”
“還行,油鹽下的合適,能吃。”
“職工食堂能吃就不錯了,對了,光天,你給我講吓這個……”
李大力小聲問著,劉光天嘆口氣,
“哥,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