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白的傷已經養了半個月,還未好全,卻一瘸一拐的進了玲瓏坊。
“世子傷都沒好全就去玲瓏坊,肯定是拿著夫人的銀子買首飾去哄那個賤貨,還好我們追出來的速度夠快,眼下跟進去定能將銀子要回來!”錦繡盯著玲瓏坊裡撐著病體看首飾的周玉白,一張俏臉滿是怒意。
秦月姝面色凝著寒霜,抬腳走向玲瓏坊。
挑來挑去,周玉白看中了店內最新出的一套金鑲玉的首飾,這一整套下來,剛好四百一十兩。
“這套是新出來的款式,有些貴,公子也可以看看其他……”
“四百兩能有多貴?”周玉白冷聲,直接將一沓銀票丟到了櫃檯上,“我就要這一套。”
夥計還是第一次看見拿錢這麼幹脆的主,頓時喜笑顏開,一邊拍馬屁。
“公子這般一擲千金,一定是送給心上最重要的女子吧?”
周玉白麵色溫柔:“嗯,她生來嬌氣,金和玉最襯她。”
夥計笑著應承,將一套首飾用墊了狐狸毛的木盒子裝好,遞過去。
“公子拿好了。”
周玉白的小廝伸手,卻有一隻手提前伸過去,強行的將盒子奪了過去。
夥計嚇了一跳,正要斥問是哪個宵小,一抬頭看見是秦月姝,立刻認了出來。
“原來是世子夫人!”
秦月姝臉上卻沒有笑意,寒霜覆蓋整張臉,隔著幾米遠的夥計都察覺到了她眼底迸射的寒意,頓時不敢說話。
“秦月姝,這是我買給……不是買給你的,還回來!”周玉白見自己辛辛苦苦挑選的首飾到了錦繡的手裡,看向秦月姝的目光直冒火,當即吩咐自己的小廝,“愣著做什麼?去拿回來!”
小廝剛要上前,秦月姝冷著臉一聲輕斥,“你敢。”
小廝被這目光盯的發毛,生生退了過去。
“廢物!”周玉白見狀怒火上湧,原本尚能維持的體面,此刻崩盤,他親自上前伸手朝錦繡要,“錦繡,拿來!”
以為錦繡會懼怕自己這個主子將東西還回來,沒料到小丫頭竟將盒子往身後一背,聲音洪亮的紮了他一刀。
“世子偷拿了夫人的嫁妝銀子,買了這麼一件貴重的首飾,不就是送給夫人的嗎?您這會兒要回去,難不成您偷夫人的嫁妝銀子買首飾,是要送給您的妾室嗎?”
鋪子裡本就人多,因他們的爭鋒相對人更多了,這會兒錦繡的話所有人都聽見,當即議論紛紛。
“這位便是永定候世子,沒想到這大戶人家的公子,竟然會偷媳婦的嫁妝。”
“偷嫁妝就算了,還要送給小妾,這跟吃軟飯有什麼區別?”
“人家吃軟飯起碼還知道羞恥,我看這永定候世子臉上一點羞恥都沒有。”
……
周玉白的臉青一陣紫一陣。
秦月姝臉上的寒霜卻淡去很多,拉住了周玉白的袖子,一臉苦口婆心的勸他。
“玉白,我也不是不願意給你銀子,只是你拿銀子也要同我說一聲,你萬不該偷拿,其實只要你開口與我說一聲,便是叫我親自出來買好送給妾室,我都是願意的。”
看著秦月姝溫柔賢惠的目光,周玉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為她自己掙名聲。
從前外面都贊他周玉白專情,罵秦月姝擅妒,他就是要她被名聲困住,一輩子只能困在他的身邊。
可是現在,她一旦扭轉自己的名聲,被困住的將會是他。
將來她想和離,別人只會說是他周玉白不成器配不上她……
“秦月姝,你好深的心機!”周玉白一把推開秦月姝。
秦月姝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卻忍著淚笑著對指點周玉白的看客說道:“我沒事,我是自己不小心摔倒。”
此言一出,這些看客們看向周玉白的眸子明晃晃的寫了三個字——窩囊廢。
“玉白,我們回府去吧,別在外面鬧了。”秦月姝自己站起來又要上前去拉周玉白的袖子。
“賤人!不許碰我!”周玉白無法冷靜,拂袖推開她,忍著身上的疼痛,扶著自己的小廝大步離開。
秦月姝抹掉眼角根本沒有的眼淚,勉強笑著對看客說道:“你們別誤會,他平時對我很溫柔,他只是被小妾惑住了。”
看客一陣嘆氣:好傻的女人,一心一意對待自己的丈夫,卻沒有得到丈夫的憐愛,這永定候世子根本不像傳言那般寵妻,簡直是個寵妾滅妻的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