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幄宴?你聽說過這幅畫嗎?”
錦繡搖頭,“奴婢一個下人,哪知道這等高雅之物。”
秦月姝也沒聽說過,但是楚墨說要,她必須找過來給他。
於是去信詢問:“妾身孤陋寡聞,並未聽說過這幅畫,不知大王可知道這畫在何處。”
楚墨回信:“便在將軍府府內,孤曾向你父親討要,你父親不肯給,孤要你偷到這幅畫捧到孤面前,只要得到畫,立刻放秦寓。”
秦月姝蹙眉。
倘若真的是名家畫作,她不可能聽都沒有聽說過,這裙幄宴圖應該並不是什麼名貴之物,所以父親不給他,並不是捨不得。
只能是這幅畫一旦給出去,很可能會讓父親的立場被懷疑,成為百姓口中的反賊。
眼下楚墨讓她去偷,是要讓她這個做女兒的將父親必成反賊。
可她若不這麼做,便要眼睜睜看著一家人死在他手中。
是選親,還是選擇忠。
這樣的局面,比騙上官槿還要讓她煎熬。
秦月姝捏著信,心裡又恨又無力,卻必須做決定。
忠義難兩全……但她也不是沒有辦法全。
當晚,秦月姝隨便一個藉口便從父親的手中拿到了庫房的鑰匙,輕而易舉的在庫房裡頭找到了那幅裝在長形木頭匣子裡的裙幄宴圖。
這一夜她徹夜未眠,去丹陽王府時沒有帶錦繡,錦繡紅著眼睛攔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您當真……”
秦月姝的眼睛也有些紅,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院子,柔聲對錦繡說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別出差錯,不然……”她就白死了。
錦繡用力點頭,看見秦月姝決然的走出去,哭得身子不住的抖,隨即擦掉眼淚,揣著昨夜秦月姝連夜寫出來的幾十封信出了門。
“大王,世子夫人來了。”
初六隔著門稟報,少頃裡頭傳出楚墨淡淡的聲音。
“進來。”
初六撩開珠簾,“夫人請。”
秦月姝走進去,發現這兒是一間建在河面上的茶室,靠河面的三面設了圍欄,竹簾半垂,露出湖面上秋日敗落荷葉的景色。
左邊一套精美的長形黃花梨案几,桌上的茶具打眼一瞧就是稀罕東西,楚墨坐在靠水的那一方。
秦月姝行禮走過去,彎腰將木頭匣子放在案几之上,開啟蓋子,推至楚墨的面前。
“大王要的裙幄宴,妾身拿來了。”
楚墨伸手,手指修長,拇指上有一個血色的玉扳指,拿起了裙幄宴,指頭挑開上頭的紅絲線,畫卷在他的眼前展開。
這幅裙幄宴圖秦月姝自然看過了,湖面煙雨朦朧,紅蓮於荷葉中鋪開,一眼看不到邊際,木頭小橋延伸到河面之上,橋上一抹紅衣舞動,臉側著,藏在烏黑的長髮之間,看不清。
那岸上還有許多圍筵而坐的女子,好幾個露了正臉,也是國色天香,卻都在這抹紅影下黯然失色。
楚墨要這幅畫是因為這個女人嗎?
秦月姝悄悄覷楚墨的神色,見他認真的看著這幅畫,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垂著的眸子隱約有悲傷流淌而過……
“沒錯,正是孤要的。”楚墨半晌從畫像中抬眼。
秦月姝垂下眸子,低聲道:“眼下妾身已經做到了,那大王是不是也要兌現承諾,將妾身的大哥放了?”
楚墨卷起畫,重新放回木頭匣子裡,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先回去,今日天黑之前,自會看到你大哥回家。”
可是她等不到天黑了。
“大王,妾身現在就要看到大哥回府。”
楚墨蹙眉,抬眼瞧她,看見她眼角眉梢的執著,有了些不悅:“孤難道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
秦月姝沒言語,但是臉上分明‘難道不是嗎?’。
楚墨氣笑了,當即叫了初六進來,“你去安排。”
初六知道這安排的意思,推出個替死鬼讓秦寓出來,然後將秦月姝獻圖之事傳出去,如此上官凌定容不得秦定則。
秦月姝看著初六的背影離開,抿了抿唇,說道:“從大理寺回去將軍府正好要經過丹陽王府的大門,妾身便先不回去,便去門口看著,等大哥回去了妾身再走。”
這一次楚墨臉上連笑意都沒了,一張連沉下去,盯著秦月姝時的目光也是沉沉的,“秦月姝,你莫要挑戰孤的耐心。”
來這兒之前秦月姝就已經豁出去了,這會兒懼怕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