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墨的問話,秦月姝心裡有些計較。
這個乳母必須殺了才能解了心頭的恨,但她自己的身份在這兒,方才自己給乳母下馬威時楚墨一聲不吭,就已經夠給她面子了。
所以要說心情好些了嗎,確實是好些了的,因為,當下的結果,是她所在處境之下最好的結果了。
做人要識時務,懂進退。
臉上露出笑意,秦月姝軟聲開口:“妾身並非小氣之人,此番心情已經好了,多謝大王為妾身做主。”
這句話暗戳戳刺乳母呢。
秦月姝就是要讓這個自作主張的乳母知道,她在楚墨面前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不是她可以隨便下手的小魚小蝦。
有楚墨在她是動不了這個乳母,但是總被人在背後惦記實在是不安心,這般敲打一下,這乳母若是個聰明人,日後便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倘若不聰明,依照楚墨的性子,也絕對不會將一個不知進退的奴僕繼續放在身邊了。
左右都是對她有利的。
果然,在秦月姝說完這句話以後,乳母的臉上便露出了凝重之色。
楚墨再是聰明,他也是個男人,看不明白女人之間那點小心思,便也沒發現秦月姝暗戳戳的示威,只是開口吩咐尤氏先下去。
“大王,大夫人,老奴退下了。”
尤氏出去以後,秦月姝也準備起身離開,但是楚墨的聲音在她起身之前響起。
“你就從沒懷疑是孤想要殺你?”
秦月姝彎唇,笑意輕鬆:“大王要殺妾身用不著費那麼多心思。”
以楚墨的手段和地位,真想要殺秦月姝,直接派個人半夜去侯府就能解決,這都還是遮掩了的,要是不遮掩,便是大白天派個人當街殺了她,也沒人能抓住他的尾巴。
楚墨抬了抬眉毛,眼底意味不明。
“這件事情便到此結束了,妾身告退,”秦月姝站起來,剛要轉身,又想起什麼,重新轉過來看向依舊坐著的楚墨,“以後還是不要見面的好,至於妾身父親那邊,妾身會努力牽線的。”
當下的局勢,努力牽線也不算藉口了。
父親現在需要楚墨的勢力,才能扳倒上官凌,至於上官凌倒下以後父親要如何對付楚墨,這就不能她管了,父親並非胸無計較的蠢人,自然會事先佈局。
只是將來,她和楚墨會站在對立面上,而她肚子裡的孩子……罷了,這天下局勢不是她一個婦人能操心的,反正也沒人知道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她就可以當做和楚墨毫無關係。
秦月姝轉身要走,楚墨卻忽然在她背後問她。
“孤聽說你和周玉白並未重新擬定婚書,那和離書現在還是生效的。”
秦月姝聞言便蹙眉。
沒想到這楚墨一個大男人竟然也和那些女人一樣喜歡打聽人家夫妻之間的八卦。
這種事情也瞞不了,她也沒想瞞著。
於是轉身回道:“大王聽說的沒錯。”
楚墨抬眼看著她:“周玉白在書房,你和他並未宿在一起。”
秦月姝聽到這話沒端住表情,詫異道:“大王怎麼還好聽人家兩夫妻的牆角?”
楚墨的表情頓了一下,但只是一瞬便恢復了一貫的冷淡,“將來秦將軍投入孤的麾下,便是孤的人,你是秦將軍的女兒,便也算是孤的人,你若是做出太丟臉的事情,也算丟了孤的臉。”
這解釋在秦月姝這兒算是一句廢話,她還能猜不到楚墨的想法嗎,除了往父親身上猜,難不成,她還能去猜楚墨說這話是吃周玉白的醋不成。
但楚墨再是權勢滔天,這一次未免管得太寬。
明面上不好露出不悅,秦月姝只能好脾氣地回話:“大王操心這些也不無道理,不過大王放心,妾身自有分寸,不會損了父親的名聲。”
楚墨淡淡點頭:“你有分寸就好,孤該說的都說了,大夫人請吧。”
秦月姝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禮數周到的行了禮,轉身離開了荷露軒。
回去的馬車上,秦月姝想到楚墨那多管閒事的樣子,就覺得氣悶,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是在侯府恣意快活的報仇了,卻倒大黴遇上了楚墨。
現在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就因為父親來管自己,這若是叫他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還得了。
到時候他殺母留子,那對孩子從小沒娘跟在他的身邊,他再妻妾成群,這孩子指不定比那下人還不如。
即便在她生產前他都不知道孩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