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陪著那窩囊天子下棋,初六告知秦月姝因為殺人被帶進大理寺,楚墨的心竟然下意識擔心了一下。
拋開窩囊天子往大理寺趕時,他明白了自己擔心的原因。
一個對自己痴心一片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會有惻隱之心。
孤對她是人之常情的憐憫,她若是明事理自會明瞭,倘若她糊塗,多半會以為孤也愛慕她,秦月姝看起來就不是明事理的女人。
這般一想,楚墨心生了牴觸,原想打道回府,馬車卻已經停在了大理寺門口。
罷了,去一趟,倘若當真是個不明事理的,不救她便是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走進地牢,看見嬌滴滴的女人坐在潮溼骯髒的地牢裡,楚墨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所以那一句‘需要孤幫你嗎’便十分自然的問了出來。
想幫她也是人之常情的憐憫,畢竟將來他的父親會是他的部下,他不能放任不管,這叫投桃報李。
楚墨居高臨下瞧著秦月姝,心裡希望她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秦月姝面上先是詫異,而後露出明瞭之色。
投桃報李,楚墨想要透過幫自己拉攏父親,楚墨這種人陰謀陽謀只要能達到目的便不會罷休,弄不好眼下這樁案子也是他的手筆。
念及此,秦月姝心底閃過譏諷,面上確實露出了惶恐懦弱之色。
“大王的意思妾身明白,但是大王也太心急了一些,父親效忠東臨一輩子,倘若這麼一點事情便轉而投奔了大王,試問,這樣的人大王真的敢放心的用嗎?”
楚墨目光定格在她臉上,眉毛微蹙,聲音低沉的問她:“你認為這件事情是孤所為?”
秦月姝仰頭看著楚墨,一臉大家心知肚明的表情。
楚墨盯著秦月姝的臉,忽然毫無預兆的轉身,徑直離開了地牢。
秦月姝皺眉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嘀咕道:“不是就不是,說清楚不就是了,有必要這麼生氣嗎?這人好小氣……”
正嘀咕著,就看到那個方向人影晃動,腳步聲傳來。
怎麼又回來了?
她立刻閉嘴,收起臉上的不滿露出了一貫的惶恐和軟弱,打算說幾句好聽的緩和氣氛,卻在看清那走來之人的模樣時微微睜大了眼睛。
“周玉書?”
聽到自己的嫂嫂溫溫軟軟喊出自己的名字,周玉書的心像被撓了一下,臉微紅的走上前,看見牢房的門是開著的,便直接走了進來,站在了離秦月姝三步遠的地方。
“嫂嫂在這兒可受苦了?”
秦月姝看著眼前氣質不羈的男人,眼底不僅僅有厭惡,更有恐懼。
前世裡,這位小叔子幫了她許多,在她被周玉白囚禁在地牢時他曾經出現救過她。
那時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得到自由了,卻沒想到竟是落入了另外一個深淵,他將她帶回了自己的院子,將她關在空置的屋裡,不許任何人靠近,甚至在一次醉酒以後瘋狂的撕開她的衣裳。
門被踹開時她沒有半點自尊,周玉白臉色鐵青的上前將自己的弟弟踹開,隨即甩了她一巴掌,抓住她的頭髮,將未著寸縷的她當畜牲一樣甩到地上,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下賤。
再次被帶回地牢以後,周玉白的懲罰變本加厲……
即便前世久遠,即便這一世她不會再落入那樣的困境,可深深烙印的陰影卻抹不掉。
“嫂嫂盯著我的臉做什麼?莫非是我臉上有東西?”周玉書偏向鋒利的五官,臉龐微紅眼神害羞。
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大孩子。
便是如此的純真之下,藏著極端扭曲的邪惡。
周家這一大家子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你來這兒做什麼?”
秦月姝的語氣很冷淡,周玉書自然也聽出來了,他臉上露出意外,語氣有些委屈。
“我知道大哥對嫂嫂不好,我心裡是為嫂嫂鳴不平的,嫂嫂莫要因為我大哥的不好遷怒於我。”
看著周玉書真誠的眸子,秦月姝只覺得噁心,她的臉上慢慢浮現冷笑,問道:“是你大哥叫你來的?”
見秦月姝的臉色依舊冷淡,周玉白薄唇抿了抿,點頭道:“大哥寫了休書……”
害怕秦月姝難過,周玉書說到這兒便不忍心再說下去,他走上前,衣襬碰到了秦月姝的。
這衣襬的觸碰勾起了前世骯髒的回憶,秦月姝猛地站起來,白著臉退後,直到背貼到牆壁才停下。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