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王府的地牢沒有大理寺的大,但是卻比大理寺的地牢還要陰暗還要潮溼。
地牢裡關了好幾個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兒,閉眼靠著牆,聽到聲音會緩慢的轉頭看過來,眸子是受盡折磨的木然。
光是從這條路走過去就讓人心底發麻。
盡頭是一扇小小的門,進去這扇門迎面便是一股陰寒之氣。
屋子正中間有一張長的桌子,桌上擺放了滿滿當當的刑具。
冰冷的器具上面還有血痕。
這桌子的前面是兩條同樣帶血的鎖鏈。
“知道那兩條鎖鏈是做什麼的嗎?”
秦月姝的睫毛顫了一下,低聲道:“綁住犯人的手腕,將人吊起來。”
楚墨眼底浮現詫異,“你如何知曉?”
“……試過。”
前世裡,她不止是被綁住手腕吊起來,只要惹了周玉白和竇蓮兒不高興,她的脖子也會被栓上鎖鏈。
像條狗一樣。
“你在哪兒試過?”
大理寺並未對她用刑,她一個內宅婦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刑具,她在哪兒試過?
“妾身在……夢裡。”
秦月姝聲音很輕,垂眸看著垂落在地上的鎖鏈,側臉嫻靜,但是陰影下的眸子好像承受了巨大的情緒。
“夢裡面,妾身被人用鎖鏈鎖住了手腕,脖子,妾身像狗一樣人抓著頭髮,腦子一下一下往地上撞……”
“那個人是你的夫君周玉白?”
“嗯。”
“那是夢,是假的。”
秦月姝抬頭,眸色堅定的與楚墨對視:“妾身覺得不是假的,因為醒過來時,受過傷的地方還在疼,每天都在疼。”
“秦月姝……”
“大王帶妾身來這兒,不是為了說這些吧?”
楚墨瞧著秦月姝染著傷痛的眸子,又瞧瞧那冰冷的鎖鏈,心是如何都狠不下去了。
秦月姝卻忽然跪了下去。
楚墨蹙眉,垂眸瞧著她的頭頂,低沉問道:“這是何意?”
“妾身該死!”秦月姝雙手撐地,腦袋用力磕在了地面上,“四個多月之前,在男倌樓……那個人是妾身。”
楚墨下意識抿唇,感到耳朵熱了一下,還好秦月姝還低著頭,他扭頭看見初六盯著自己的耳朵,一個眼刀子掃過去,初六嚇得忙將腦袋低了下去。
轉身走到屋子正中的椅子前,坐下來,身子靠進椅背。
臉上的熱意已然褪下,拿出了一國君王的氣勢。
“仔細說說。”
秦月姝埋著腦袋都能從這四個不起眼的字裡嗅到殺氣。
仔細說什麼呢?
他肯定沒閒心知道她去男倌樓的原因。
那就是想要知道,她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隱瞞。
“妾身這些日子做了很多錯事,故意引導大王,讓大王懷疑那個女人是竇蓮兒,妾身這麼做,只是想活下去。”
“再仔細說說。”
“妾身是有婦之夫,身份更是卑賤,卻無意間碰了大王,妾身換位思考,若是站在大王的方位,定是要殺了這卑賤的女人,於是妾身便一錯再錯……
但是後來妾身看到大王是個是非分明之人,這件事情只是意外,妾身若是勇於承認,至多受罰,大王不會殺人,總之,是妾身錯了,妾身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墨冷笑:“你說錯了,孤就是想殺你。”
秦月姝身子一僵,而後快速地說道:“這件事情妾身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還有,妾身肚子裡的孩子,與大王沒有半點瓜葛,孩子是妾身那混賬夫君的種,妾身只想活下去,望大王開恩!”
“你如何能確定這孩子不是孤的?”
秦月姝立刻道:“當時您沒有弄在裡面。”
楚墨側耳:“什麼?”
秦月姝紅了臉,聲音更小了,“您的元陽噴薄在了外面。”
足足愣了兩息,楚墨的臉驟然通紅。
“秦月姝!”
秦月姝被這一聲唬得膽都快飛了。
但是她實在沒有辦法了!
人心虛的時候事事都會朝心虛之事上面想,楚墨忽然轉變的態度,讓她一開始就有幾分懷疑,沒有證據去佐證。
直到今日看見竇蓮兒腕上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金鐲子時,腦子裡有什麼閃了一下,當時沒抓住。
到楚墨板著臉將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