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寓便回了軍中,原本從大理寺出來便要回去,因為秦月姝的事兒在家裡逗留了許多日子。
過了兩日,盛寧再次上門,帶來了查到的訊息。
“都被你猜中了,那個李若梅有個青梅竹馬的情郎,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忽然就斷了,這樁婚事沒幾個外人知曉,李家守口如瓶,那姦夫也絕口不提,若非盯著這一處仔細查問,還真就將這姦夫漏了去!”
盛寧臉色慍紅,大眼睛裡冒著火星子。
“那個姦夫躲在鄉下的村子裡,我的人已經抓住了他,明日一早就能帶回城裡。只要將此人帶到你父親面前和那個小賤人當面對峙,真相便會大白,你父親再也不會被那小賤人迷惑。”
看著好友比自己還生氣的模樣,秦月姝心中熱熱的,發自肺腑的道:“等我和那周玉白和離了,我買一座宅子,你隨時都能來跟我睡覺。”
成親前秦月姝經常和盛寧睡一張床榻,她們在靜謐的夜裡爭論哪家的公子最俊,哪家的小姐最討人嫌。
成親後便是夜夜伴著眼淚入睡。
年少的平常,在生活蹉跎後變成了水中月。
“要不你今晚就留在府裡,我們一起睡。”
盛寧嘴角沒壓住,故意側過頭肉麻的搓胳膊,“既然你誠心邀請,我便應你一次。”
當晚,兩姐妹睡在了一起。
兩年過去,她們都已是雙十年華,不再青澀,只是這會兒兩人躺在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閒話時,竟又好像回到了從前。
“你都二十了,張仲明也二十有二了,他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秦月姝,我不許你這麼說仲明哥哥!他不上門提親是胸有抱負,我不著急,我等他。”
“抱負和成親不衝突,成親了一樣可以展現他的抱負,他是不是對你沒那份心思?寧寧,我知道你對他的感情,也正是知道,所以才想提醒你,男人比女人無情,愛人太累,不如讓別人來愛自己。”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可能放下他的,我能感覺得到,他對我也有那份心思。”
暗夜裡盛寧的眸子比星星還亮。
和前世的自己如出一轍。
所以秦月姝更能明白盛寧當下的堅定,旁人說再多也無用。
不過俗話說的好,一棍子不能打翻一船人。
這世上有良心的男人肯定也有,自己運氣不好沒遇上,盛寧肯定能遇上。
“那周玉白若是來接你回侯府,你是回還是不回?”
“回啊。”
“秦月姝,你真沒出息!難怪那一大家子將你當軟柿子捏!”
“別激動啊,和離簡單,出氣難,我吃了那麼多苦,不攪他們個天翻地覆我絕對不走。”
“這還差不多。”
“你給你的手下遞訊息,姦夫進城以後直接送來我這兒,儘早解決李氏,我才能安心。”
盛寧的眼皮子已經在打架,聞言強撐著應了一聲,隨後沉入夢鄉。
秦月姝也閉眼睡了。
這一夜是她重生後睡的最踏實的一次。
只是這份踏實在吃完早飯以後便蕩然無存。
“月月,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你千萬彆著急,姦夫死了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你千萬要冷靜。”盛寧看著她一臉擔心。
秦月姝卻只是在最開始得知姦夫服毒自盡時氣悶了一下,隨即便想到了關鍵。
“你可有辦法查清楚,此人是被毒殺還是自己服毒自盡?”
見秦月姝言語冷靜,盛寧鬆了一口氣,忙拍胸脯:“這事兒交給我了,我親自去辦!”
盛寧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將軍府,直奔張府。
張家世代簪纓,張父乃當朝尚書令,其子張仲明在吏部任左丞。
張盛兩家世代交好,世代聯姻,張仲明和盛寧雖然未定親,但是在兩家人眼裡,盛寧就是張仲明的未婚妻。
吏部府衙的大門口,守門的侍衛看見盛寧當即恭敬的將人請進小廳,有下人來奉茶,另有人前去向張仲明稟報。
須臾,一個著緋色官袍戴黑色幞頭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男人五官清雋,氣質儒雅,及至近前伸手,修長的指頭擦掉了盛寧嘴角的茶漬。
轉身坐在了太師椅上,張仲明偏頭看臉頰泛紅的盛寧:“又是秦月姝的事情?”
盛寧眼睛不捨得離開張仲明的臉,霸道的想著,反正將來也會是自己的丈夫,看看怎麼了,視線便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