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倒是充分,可他就是不相信……
許久沒聽見楚墨的動靜,初六打量主子的背影,揣測道:“這個女人嘴裡沒一句真話,白天還險些讓您毀容,不如屬下今晚去永定侯府,將她殺了。”
背影轉過來,不悅的開口:“滿腦子打打殺殺,王后的教誨你是一句沒聽進去。”
初六尷尬撓頭,“那大王打算如何處置她?”
“孤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能一張臉板成這樣?
楚墨沉吟道:“秦孝忠現在雖然只是個虛職,但在朝中有些份量,而且反對孤的態度沒上官凌那麼強烈,若是能叫秦孝忠投到孤的麾下,將會大大削弱上官凌的勢力。”
這個辦法確實不錯,不過……大王前一刻說沒將秦月姝那點事放在心上,下一刻就要逼人家的父親做反賊。
這比殺了人家還損!
次日。
馬車停下,秦月姝扶著錦繡的手跳下去,抬頭看著眼前威風的匾額,將軍府三個字金邊已經有些褪色。
大門兩邊看守的侍衛都換了,認不得她。
“夫人是?”
秦月姝走上前,啞聲開口:“我是秦月姝。”
“大小姐?”侍衛眼裡當即露出恭敬,但卻沒有立刻放她進去,而是朝她行禮,“夫人在門口等一會兒,容小的進去通稟一二。”
是擔心有人冒充,威脅到將軍府內主子的安全。
嚴謹一點好。
“好。”
秦月姝帶著錦繡站在臺階下等候。
不多時那門內有身影快步走近,攙扶著丫鬟,蹣跚著走出大門。
花白的頭髮被鑲嵌紅寶石的抹額包裹,臉上的皺紋比三年前更多了,眯著眼朝她瞧卻半天不敢認,是眼睛也不好了。
秦月姝走上前,握住老人雙手,哽咽出聲:“祖母。”
秦老夫人聞得這熟悉的聲音,模糊的視線一下就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姝兒啊,祖母還以為是自己眼花。”
已經看見了還覺得自己是眼花,說明心裡根本不相信她真的回來了。
卻還是親自出來見她。
秦月姝攙扶著老人家進門,一路去了老夫人住的東院。
在廂房坐下後,便被拉著問這些年的近況,問周玉白對她好不好,問她可有懷孕,問她為何一直不回家來看看。
周玉白對她不好。
她懷了野種。
婆婆把持家業,不許她出門。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不能說的。
秦月姝裝作輕鬆的樣子說道:“玉白對我很好,我懷孕已經三個月了,婆婆很喜歡我,讓我掌家,一直沒空回來。”
秦老夫人聽了很高興,輕輕摸她的肚子,不住的點頭,又問她:“玉白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秦月姝笑著說道:“他在唸書,說要給我和孩子謀個好前程。”
秦老夫聽了眼睛都笑彎了。
在秦月姝的報喜不報憂之下,這小廳裡的氣氛一派團聚的歡喜,但是當秦月姝提出要去西院看望父母時,秦老夫人的臉色就有些微妙起來。
瞧見祖母的表情,秦月姝心一緊,立刻想到前世的那場災難,難道真的提前了?
“祖母,府裡出了什麼事?”
秦老夫人見瞞不住了,嘆了一聲:“你娘病了,在榻上躺了好幾天了。”
聽完秦月姝就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災難提前。
不過躺了好幾天,這病的也不輕。
秦月姝立刻帶著錦繡去了母親居住的西院。
在秦月姝進門時老夫人便派人通知了西院,眼下她一到下人立刻彎腰行禮。
“大小姐!”
秦月姝溫和的朝下人點頭,接著直奔內室。
內室窗戶緊閉,窗簾也拉著,光線昏暗不說,一進去便感到一陣憋悶,還聞到一股子藥味兒。
目光掃向床榻,臉色蒼白的婦人靠坐著,被子蓋到肚子,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眼睛闔著,對她走進來的腳步聲都沒反應,是睡著了。
站定在塌邊,秦月姝低聲:“娘,我回來了。”
婦人的眼皮子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定定看了她許久,枯敗的眸色慢慢盈上淚光,不過很快這淚水憋回去,惱怒蔓延開來。
“你還知道回來啊?眼裡還有這個家啊?嫁出去兩年,你是一次都沒回來過!”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