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抬頭,看見那張輕紗遮面的臉,秦月姝差點頓感胸悶。
這麼大個宴會場,她怎麼獨獨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來?
這場宴會就是楚墨為了她辦的,她在哪兒楚墨的目光就在哪兒!
秦月姝當即要換位置,上官槿先說話了。
“夫人是不是不歡迎我?我不喜歡熱鬧,見夫人也是喜靜之人才過來了,沒想到……是我唐突,該走的是我。”
上官槿立刻站了起來,可是目光掃了一圈這宴會場,已經沒有空餘的桌子了,她尷尬的站著沒動。
位置又沒有寫名字,誰都可以坐,本就是自己的問題,反倒叫人家為難,秦月姝你真不該。
“姑娘誤會了,我懷了身孕,久坐累了,剛才只是站起來活動下手腳,宴會快開始了,快坐下吧。”
露在面紗外的眸子明顯鬆了一口氣,見賓客都已落座,這張桌子就只有她們兩個,她便換到了另一方。
“夫人懷了幾個月了?”
這會兒秦月姝左手邊的位置空了下來,上官槿坐在左手這一方,她們中間便隔了些距離。小姑娘一定是聽到她懷孕需要活動,所以才換位置給她足夠的空間。
這麼善解人意的姑娘,卻被楚墨盯上了……
暗歎一聲,不動聲色的回答:“有三個多月了。”
“夫人是哪家府上的?”
“我夫家是永定侯府。”
永定候在這盛京實在是排不上號,上官槿聽完她的回答臉色極力的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尷尬的點點頭。
“夫人有禮,我叫上官槿。”
“上官姑娘有禮,我叫秦月姝。”
“秦……月姝,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夫人的父親莫不是那戰功赫赫的秦將軍吧?”
“正是。”
上官槿高興起來,眸子露出親暱,“我父親總是提起秦將軍,對秦將軍十分敬佩呢,對了,這次秦將軍為何沒有攜家眷過來?”
進來時秦月姝也找過父親和母親的身影,重生後還未回過家,她也不清楚,便道:“家裡有些事走不開。”
然後和上官槿寒暄,“上官大人才是國之棟樑,我的父親也時常在我面前誇讚。”
上官槿的眸子裡也露出了驕傲之色,看秦月姝的目光親近了許多。
就在她們說話時,男眷這邊發生了一件氣氛微妙的小事,楚墨給上官槿敬酒,上官槿不僅沒喝,還將自己的酒倒在了地上。
在楚墨進入盛京,逼迫年幼的新帝封他為內閣首輔後,這內鬥嚴重的朝廷忽然團結起來,最終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上官凌為首,誓死擁護東臨朝,一派見風使舵,想趁著楚墨這股風改朝換代為自己謀一個更光明的前程。
不過這投靠楚墨的一派勢力太小了,也正是如此,楚墨一直不敢謀反,而比起殺死上官凌,眼下娶走他的獨生女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他的野心朝堂上的人全都明白。
這會兒上官凌當著眾人的面把他敬的酒倒了,堅守東臨一派大快人心,楚墨這一派蓄勢待發。
一旦打起來,上官凌便可以趁機安楚墨一個謀反的罪名。
一觸即發的氣氛中,楚墨忽而一笑,轉身朝著女眷的場地走去,男眷這一方面面相覷,追著他的背影,想看看他準備做什麼。
秦月姝對上官槿生出許多好感,正說著話,身邊忽然有人坐下。
以為是哪個女眷換位置,扭頭一看是楚墨,輕鬆的笑容便這麼僵在了臉上。
不過楚墨並未看他,而是側頭看著左手方的上官槿。
頓時鬆了一口氣。
是衝著上官槿來的,說不定他眼裡都是上官槿,根本沒看見自己。
要不……趁他沒發現自己,自己悄悄換個位置吧?
“上官姑娘第一次來楚某府上,楚某敬姑娘一杯。”楚墨單手倒酒,右臂隨意的擱在桌面上,左手將酒遞過去。
秦月姝目光飛快搜尋座位,
發現自己的斜前方剛好空著一個位置!
上官槿從話語中猜到了眼前少年的身份。
陽光之下,雙十年華的少年眉清目秀,儼然青春少年模樣,望過來的眸子清澈誠懇,跟上官槿幻想的狗賊完全是兩幅樣子。
聽從父親的話,進了這宴會場以後上官槿就一直躲在角落,根本不想知道那個對自己有覬覦之心的狗賊是誰,眼下親眼看見,卻一點兒都討厭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