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有隻蟲子,正往你衣裳裡鑽呢?啊,快鑽到袖子裡去了。”
林惜柔悄悄伸著手指頭,撓了下木承瑞胳膊上的面板。
這瘙癢的感覺,真像蟲子在爬。
木承瑞一咕嚕從地上又跳了起來。
在原地大跳大叫,“娘,有蟲子咬我!”
這一回,丫頭婆子再忍不住了,全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縣令夫人眨眨眼,一臉疑惑,“瑞兒,你沒事啊?你不頭疼了?”
木承瑞看看四周,發現大家都笑著在看他。
他怒眼圓睜,指著眾人,“不許笑!”
還衝過去打著他的兩個小廝。
可他的轉變實在太有趣,大家的笑聲,根本就停不下來。
小廝被打了,依舊哈哈大笑著。
“呀,小公子沒病啊?沒病就好沒病就好,夫人再不必成天擔心了,這兩個月以來,夫人天天愁得睡不好,吃不好,人都瘦了不少呢。”麗姨娘走過來,牽著木承瑞的手送到縣令夫人的身邊。
縣令夫人冷冷睇她一眼,
拉過木承瑞,摸摸兒子的頭。
木承瑞的嘴角依舊掛著些白沫,但他精神頭極好,小拳頭還時不時在揣丫頭婆子僕人們。
縣令夫人看不明白,又問林惜柔,“林娘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究竟有沒有生病?”
林惜柔伸過手指,擦了點木承瑞嘴角邊的白沫。
她聞了聞,說道,“這是生米粉汁,不是從胃部裡吐出來的,也不是嘴裡原有口水物。”
縣令夫人一時沒明白,“你是說……這是瑞兒吃進去的?”
“反正東西不可能是從肚裡吐出來的,是沒有下嚥的生米汁,究竟是怎麼回事,夫人您問小公子吧。”林惜柔微微一笑說。
七八歲的熊孩子,裝病瞞了兩個來月,真是熊得很。
但他為什麼裝病呢?
林惜柔總覺得,這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她一個外人,不好多問。
只說著表面看到的情況。
縣令夫人看她一眼,拉了拉木承瑞,“瑞兒,待會兒再玩,娘問你一件事。”
丫頭婆子們僕人笑了會兒,也自覺地退開一些距離,各自找事情去做。
小公子沒生病,夫人不緊張了,他們也不必站在這裡侍候了。
“什麼事啊?娘?”木承瑞眨著黑葡萄的眼珠,看著縣令夫人。
“你這嘴裡是什麼?是吃進去的嗎?”縣令夫人拿帕子,擦掉了木承瑞嘴角的白沫問。
木承瑞吱唔著,“我……”
“哎呀,那是老爺來了吧?小公子,你的課業寫完了嗎?老爺看到你又該問了。”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熱鬧的麗姨娘,忽然指了下外面說。
木承瑞聽說縣令來了,嚇得掙脫縣令夫人的手,轉身從小側門跑走了。
縣令夫人搖頭,“這孩子!”
她走到正屋門口,朝走來的人行禮,“老爺來了?”
其他人也紛紛走到她的身後跟著行禮,“老爺。”
林惜柔站在人群中,朝走來的豐陽縣令看去。
這人五十來歲的年紀,中等身材,有些微微發福。
四方臉,不苟言笑,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此地最高的官,理應如此。
“聽說瑞兒病了,我丟下政務便來了,他情況怎樣?請的那個新大夫看過他沒有?”豐陽縣令走進了正屋。
腳步不停,口裡問道。
縣令夫人一時不知怎麼說,“瑞兒他……”
縣令冷冷睇了眼縣令夫人,四平八穩往主座上坐下,哼了一聲。
“我早說過,瑞兒身子不好,許是這城中的濁氣太盛,他年紀小吃不消才會生病。最好是送到城外的廟裡靜養。有菩薩照看,他定會平平安安長大。”
“老爺,瑞兒已經好了。”縣令夫人走過去,訕訕著說。
豐陽縣令睜大雙眼,“好了?他究竟是什麼病?這麼快就治好了?”
“他……”縣令夫人可不敢跟縣令說,兒子在裝病。
這會讓一向嚴厲對待兒子的縣令,更加厭惡兒子了。
可又不得不回答。
“他今日沒有生病,是我一時慌了,以為他生病了。”縣令夫人說。
麗姨娘走過去,微微笑了笑,“老爺,小公子今天確實沒有生病,不過,難說以後不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