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十分聽麗姨娘的話,這在府裡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在麗姨娘初次到府上時,木承瑞曾捉弄過麗姨娘,往麗姨娘的床上丟過癩蛤蟆。
麗姨娘馬上到縣令跟前告狀。
木承瑞被縣令罰了十下手板,罰抄了整整一百頁的功課。
還不準任何人代勞,發現了再罰一百遍。
那次挨罰,差點將木承瑞的手寫斷了。
從此,他再不敢惹這個麗姨娘。
麗姨娘說什麼他都會聽。
“我不敢的,麗姨娘,你別告訴我爹。”木承瑞站起來,趕緊老實地點頭。
“要是有人問起來,你為什麼裝病,你怎麼說?”麗姨娘眯著眼問。
“我……我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辦法。”木承瑞咧嘴笑,“這個辦法好吧?”
麗姨娘點點他的額頭,“聰明,就這麼說。”
“那我可以玩螞蟻了嗎?”木承瑞往地上丟了塊餅子碎片,十幾只螞蟻正抬著碎餅子片往草叢裡走去。
眼看就要鑽進草叢裡了,木承瑞很著急,因為他還沒有數清有幾隻螞蟻抬呢。
麗姨娘拍拍他的頭,“嗯,玩你的去吧。”
她撫了下發髻,扭身走了。
木承瑞鬆了口氣,又歡快地蹲下身,玩起了螞蟻。
兩人在小花園說話時,花牆外面,有人正悄悄往這裡看。
林惜柔走錯了路線,誤打誤撞走來了這裡,聽到了縣令府的秘密。
她眯了眼,居然是麗姨娘唆使的?
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身後傳來腳步聲,林惜柔飛快離開了這裡。
她站在一處拐角,回憶著來時的路。
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路線,匆匆回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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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想了想,她拔下頭上的金釵,遞給自己的貼身嬤嬤。
“把這個,放在那個林娘子的屋裡。”
嬤嬤眨眨眼,“姨娘的意思是……”
“那個林娘子真是油鹽不進呢,再讓她呆下去,怕是會壞我的事情!我好意請她離開,她不肯走,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她冷冷一笑。
嬤嬤微微一笑,“老奴明白。”
她接過金釵,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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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柔回到院子。
金珠看到她回來,忙拉著她進屋,“我剛才聽到春香說,小公子沒病?真的假的?他病了好久,所有大夫都說他病得厲害,你怎麼說他沒有病呢?”
林惜柔笑了笑,“他確實沒病,我仔細查過了。他嘴裡吐的白沫,是生米粉。”
“生米粉,他是裝的?”金珠很吃驚。
“我說不好,我查出來是生米粉。”林惜柔聳聳肩頭,“要知道原因,得問小公子。”
金珠哪敢問啊?
“算了算了,夫人自然會去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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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夫人當然會問。
吃晚飯時,木承瑞回正屋陪她吃飯。
等他吃好飯,縣令夫人將他帶到臥房裡,關了門,仔細盤問裝病的事。
林娘子說,兒子裝病的法子,十分的老練,不像是小孩子才會的手法。
縣令夫人知道兒子調皮,也有些小聰慧,這種法子,他確實不一定會想出來。
可不管她怎麼問,木承瑞都說是自己覺得好玩,才裝的病。
“你不說實話,我告訴你爹去!”縣令夫人沉下臉來。
她一向只是說說,但從不會向縣令告狀。
只有麗姨娘才會真的告狀。
這一點,木承瑞十分清楚。
所以,他不怕縣令夫人的威脅。
“沒有啊,我……我就是覺得好玩。我不舒服時,我就吞了一口生米粉,我覺得吞了生米粉才不頭疼呢。”
回答的話前言不搭後語。
縣令夫人氣得想打一頓兒子。
可四十歲才生的唯一的兒子,她哪裡捨得打?
氣得她把兒子攆走背書去了。
她又找來兒子的兩個長隨。
但把他們罰跪了,他們也說不清楚小公子為何裝病。
縣令夫人心中疑惑,究竟是誰教兒子裝病的?
還一瞞就是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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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吃晚飯,也送了一份給林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