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柔心說,田四妮你想得太簡單了。
那可不是片荒山,那是片金山!
那山林裡有各種藥材和蘑菇,還有野菜,還有各種鳥類和獸類。
綿延幾百裡,養活幾個村子綽綽有餘。
如果田豐村的人能進那座山林,也不至於會這麼窮。
正如田陳氏說的,田豐村的人,穿著確實比那日見到的野牛崗的人穿得差多了。
穿得差,不就是因為窮嘛。
有錢誰不想穿好點?
陪田四妮回了家,看了看田二嬸和小嬰兒,林惜柔回了家。
看到家門口砍斷的繩子,和梧桐樹上的幾個刀印,林惜柔不禁皺起眉頭來。
這裡,鄰居周婆走來說,“林娘子,這是那個田陳氏砍的,她系騾子的繩子扯不開,在這兒一直髮脾氣呢。”
李慎翻身下了驢子,從廚房的窗子口看到,林惜柔一個人在忙。
他又拿了些柴,塞了進去。
她手裡忙著,沒抬頭,說道,“往灶裡塞到半滿就行了。”
然後,她往灶臺裡吹了吹氣,火星一點點大起來。
他拄著柺杖,走進了廚房裡。
周黑牛那孩子還在睡,屋裡來來往往的人,她燒飯的動靜,都沒有吵醒他。
“太多了,拿一些出來。”林惜柔取了幾根木柴,塞到了灶臺的下方。
林惜柔扭身走開,又去看鍋子裡的煎魚。
不愧是一直遠離煙火氣的副太子木公公。
李慎抬頭,看著熱氣和煙氣籠罩中的林惜柔,只覺得歲月是如此的恬靜美好。
周黑虎朝廚房方向大聲喊,“林嫂嫂,木生哥回來了。”
翻慢了,其他小魚兒煎糊了。
李慎皺眉,“要你多話。”
只見灶堂裡,塞了滿滿的柴,滾滾濃煙不停地往外冒,根本就看到不到火星。
在灶臺前坐下來。
田裡正年長田陳氏十歲整,對這個小妹妹一向包容。
他莞爾微笑,“好。”
灶裡別說火,連火星也沒有了,只有冒出的滾滾的黑煙。
她開了院門上的鎖,回了家做晚飯。
女兒嫁到陳家,還能有他的地位?
秦家兩公婆雖然不講理,但還是怕他的。
林惜柔發現鍋子裡的熱氣少了,說道,“火沒有燒起來,是不是柴不夠?再加點。”
他只是腿不行,並不是整個人不行。
林惜柔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他想結親家,可不想結冤家。
看到屋頂的炊煙,他莞爾一笑。
一把年紀的婦人,還跟個年輕刺頭一樣,田裡正家一定將田陳氏寵壞了。
林惜柔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李慎看著氣呼呼走開的她,勾了勾唇,並不生氣,自己坐穩了身子。
林惜柔拿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就這麼燒啊,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如果沒有火星,就用火剪撈一撈灰塵。”
他能喜歡陳家才怪。
將農家的灶堂燒得如此的慘烈,也只有皇宮中養尊處優的人了。
李慎臉色訕訕,“按著你說的,塞的柴火。”
發現不夠一半。
這麼厲害的家世,哪裡是他田家人敢比的?
林惜柔正在煎小魚。
他知道,林惜柔只是要面子而已,不肯承認關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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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田四妮的三姑田陳氏,又來到了田家。
卻唯獨不喜歡田陳氏的兒子。
林惜柔嘆氣。
“好。”李慎於是又加柴。
可是,他照著林惜柔的法子做了,火苗卻忽然騰出來。
看起來不太難。
林惜柔一怔,發現自己抱著李慎。
往身後看了看,尋了把略短些的柴火,塞進了灶堂裡。
那個陳亭長,不過是外鄉的亭長,還比他小十來歲,見了他的面,一副老子訓兒子的姿態。
她先是對田裡正一通抱怨,怪田裡正不該將田四妮再次嫁給秦大郎。
林惜柔揮開大團的濃煙,走到灶臺邊看。
李慎心情大為愉悅,“娘子關心我?”
她只好一個人掌灶又炒菜。
倒不是討厭那個外甥,他只是單純的討厭陳家。
李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