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林惜柔帶著田二丫和白桉,再次來到知府衙門的後宅院門前。
前日那位方臉嬤嬤,見到林惜柔再不像上回那樣冷著臉的一臉傲慢,反而是一臉笑容地走到驢車邊來。
“林娘子,你的藥可真神了,我吃了兩日,這喉嚨裡也不疼了,牙也不疼了。”
林惜柔微笑,“那是因為藥到病除了。”
“林娘子呀,我這腰昨日扭傷了,一直不得力。你那裡有沒有跌打損傷藥?”另一個瘦臉婆子,見林惜柔的藥好,還沒有收錢,也上前來敲竹槓。
田二丫沉著臉,面無表情看向兩個敲詐的婆子。
但林惜柔在宮裡長大,這種見機敲竹槓的,實在是太常見了,也拿她們沒辦法。
不送點好處,她也進不了知府家的大門。
閻王難見,小鬼難纏。
但是。
她的東西也不是白送的。
“跌打損傷的藥啊,一會兒我先找找看,興許有多的,待會兒我送您兩副。”林惜柔朝這嬤嬤微微一笑,又看向那個得了她好處的方臉婆子,“嬤嬤,府上今日還在找大夫嗎?我能進去了嗎?”
得了好處的方臉婆子,不好拒絕她,“仍在找大夫呢,你可以去的。”
“林娘子,你有沒有跌打損傷的藥啊?別是只會看一樣病吧?”另一個婆子沒有得到好處,追著林惜柔問,攔著不讓她進去。
“時間緊,我先進府裡看看,你跟我的同伴說說,叫他在車裡的藥箱裡找找看吧。”林惜柔指了指白桉。
瘦臉婆子見有好處可拿,便朝林惜柔擺擺手,“進去吧進去吧。”
她朝宅子裡掃地的一個婆子喊道,“這位娘子是大夫,你帶她去找秦娘子。”
說著,果然朝驢車走去,追問白桉快找藥膏貼。
白桉見林惜柔和田二丫已走進了府裡,這才開啟林惜柔的藥箱,取了片膏藥貼,遞給那婆子。
婆子歡喜地接在手裡。
林惜柔帶著田二丫,跟著府裡的粗使嬤嬤,往後宅走去。
田二丫第一次看到華麗的府邸,不敢大聲喘氣,也不敢亂走,小心地跟在林惜柔的身側。
走了會兒,她發現林惜柔並不怯弱,而是大大方方地跟在引路婆子的後面。
她心中暗暗稱奇,林娘子怎麼不害怕呢?
這知府家的後宅,雖然隨處可見灑掃做事的僕人,但沒有一人在喧譁嬉笑。
哪怕是三五個人在一處修剪臘梅花枝,或是掃地,也沒有交頭接耳說說笑笑的。
這樣的氣氛,很是壓抑,讓她不敢大口呼氣。
可林娘子卻走得坦坦蕩蕩,好像走在自家屋裡一樣。
穿過一片修剪得美如畫的小花園,又穿過一排迴廊,來到一座暖閣前。
暖閣的門開著,裡頭有幾個婦人站在中間,聽著上首一個婦人在說什麼。
屋裡站了十好幾人,除了上首的婦人在說話,其他人全都安安靜靜的站得筆直的聽著。
“你們等在這裡,我去傳話。”引路的婆子朝林惜柔和田二丫擺擺手,小聲說道,朝小閣走去。
田二丫探頭往前看了眼,小聲對林惜柔說,“這是知府夫人了吧?”
divtentadv>“知府夫人病著,怎可能在外面?這是管事娘子。”林惜柔看了眼前方,也小聲說。
“啊?一個管事娘子,打扮得跟夫人一樣了?”田二丫遠遠地瞧見,小閣中坐著的婦人,頭戴金釵,穿著墨綠色的滾邊高領襖子。
手裡還捧著暖手的湯婆子。
翹著二郎腿,儼然一副富太太的模樣嘛。
居然不是知府夫人?
那真正的知府夫人,又是何等的雍容華貴啊。
沒一會兒,進去傳話的引路婆子出來了,朝林惜柔點了點頭,“你稍等片刻,秦娘子安排好事情就會見你。”
“有勞了。”林惜柔頷首。
引路婆子抱著掃把走了。
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傳話。
田二丫搓了搓被寒風吹得凍僵的臉,嘆著氣,“林娘子,那管事娘子怎麼還不見咱們?一個管事娘子而已,話怎麼那麼多?”
“這可是知府的後宅,府裡規矩多,事情多。”林惜柔小聲說。
想到一件事,林惜柔又問田二丫,“二丫,假如你嫁到一個這樣的人家,你當如何處事?”
田二丫睜大雙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