貯存了一塊燒紅的熱炭。
但她渾然不覺,只顧注視對岸的格鬥。
那時他腦中意念,千轉百轉,想不顧一切要把她擄走,可是又怕這樣做會褻瀆了她,就這樣反來複去尋思的時候,丁裳衣忽喜溢於色,拍手招呼。
“關大哥,關大哥……”
原來對岸的格鬥已經結束。
關飛渡那邊犧牲了兩個兄弟,但把追兵全都殺退了,關飛渡正渡河而來。
言有信知道沒希望了,他自度決非關飛渡之敵。
他仍是偷窺丁裳衣那豐滿的玉頰:一個女子要是臉靨太過飽滿便不夠秀美,這對丁裳衣來說完全是例外。他偷瞥這粉砌似的人兒,以及那溼透衣服裡著的胴體,咬著牙,握著拳,切齒地想:有一天,我要得到你;有一天,我要得到你……。
由於他這樣發狠的想著,以致令他完全忘了這件事已接近夢想。
天下那麼大,人世間那麼多變化,一個人早一刻出門或遲半刻吃飯都會造成許多際遇,他實在沒有什麼機會再遇到丁裳衣,他實在也沒有什麼理由會使丁裳衣心動的。
他想著的時候,丁裳衣已倒在剛過了河的英雄:關飛渡的懷抱裡。
言有信衝動得幾乎想馬上過去狙擊關飛渡,只是他沒有這樣做。
他只默默地離開了那兒,因為洩露了身份,他以後也再沒有在阿公河上擺渡。
直至他藝成之後,和言有義回到言家堡,製造事端。挑撥離間,從中奪權,到最後使得言家堡七零八落,他們兩人暗裡得利,再藉此身份被李鱷淚收攬,招入麾下,可謂武功好、地位高,幹下了不少令人恨得牙嘶嘶又沒奈何他們的事。
至於那“船伕”的離開,是在丁裳衣和關飛渡喜聚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省起有這麼一個冒險揹她過河的人,於是她問:“那位擺渡的大哥呢?”
關飛渡搖頭,他也不知道,他問旁的船家:“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我要好好謝他。”
船家們都說不知道。
於是丁裳衣從些微的感激,到逐漸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第三章老大老二
言有信卻一直沒有忘掉阿公河上的背渡,他深切地迷戀上只有他自己才知背上的是個女孩子,以及肌膚相貼的感覺。
直到最近,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隨李鱷淚李大人赴菊紅院,驀見藍牡丹原來就是當年那河上風中的女子。
可是那女子一點也認不出是他。
他雖然震動,但並沒有表達出來:因為他知道,李大人視“藍牡丹”為禁臠,而魯大人也十分沉迷於她的美色。
以他的身份,無論是李大人還是魯大人,他都招惹不起。
然後他也得悉關飛渡落在獄中,他對這個英雄形象的人物,出奇的嫉恨,於是千方百計獻計李惘中,使得李惘中對關飛渡恨之入骨,既不能用之,只好殺之。
關飛渡既歿,丁裳衣劫獄,言有信不忍見她被捕,便假意出手,暗中示警,指使丁裳衣逃逸之路。
言有信雙眼發出極狂熱的光芒,激動地道:“丁姑娘,從阿公渡河起,我一直對你……
一直對你……朝思暮想,念念不忘……我記得有一次,夢裡夢見你,你……對我很好,我一面睡一面笑著,結果笑醒了老二,老二把我搖醒……我真不願意就此醒來,因為夢醒了,你就要消失了,不見了,再也得不到了……所以我還是蒙著頭繼續睡下去,希望能夢迴剛才那個甜夢,不過……”
他的語音充滿了懊喪:“我再也沒有夢到你。”
丁裳衣出神了一陣,回覆過來,忙道:“我不是……不是就在你的面前了嗎?”
言有信喃喃地道:“是呀,你就在我的面前……”
丁裳衣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我在你的面前,這不是很好嗎?”
言有信雙眼直愣愣的:“你在我的面前,這一切都很好……不,不可能的!”
這使得連丁裳衣都急了起來:“為什麼不可能?我不是在你的面前嗎?這是真實的呀!”
言有信掩面近乎嗚咽地道:“你不可能會對我好的!”
丁裳衣溫婉地笑道:“我為什麼對你不好?我不是很好的對你嗎?”
言有信徐徐把手自臉上滑下:“你……你會像夢裡一般待我嗎?”
丁裳衣微笑問:“我夢裡怎麼待你?”她這句話一問出來,瞥見言有信的眼色,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她畢竟己不是十年前那個天診譫邪的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