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裳衣沒有答話,她突然踢起布幔,布幔向魯問張當頭罩下,剎那之間,兩人同時被罩入布幔裡,唐肯望去,只見那布幔像海水一般翻蜷著,卻看不見兩人決戰的情形!
唐肯登時為之急煞。這時整個“菊紅院”上下忽然響起了一片打殺搏鬥的聲響。
忽見“嗤嗤嗤”數聲,那布幔一下子多了一處破洞,一下子又增一條裂縫,那藍汪汪的劍尖映著白光,驚忙一瞥的閃耀一下,立時又沒了影蹤。
唐肯心裡鬆了半口氣:——至少,丁裳衣的劍再也不是給魯問張抓著的。
但他仍不明白魯問張如何能在狹窄得無可施展的布幔籠罩下,如何閃躲騰躍來避開丁裳衣的劍法!
正在他才剛剛放了一點心之際,“呼”地一聲,那布幔像一面撲旋的飛碟斜旋而起,藍影一閃,急躥而出,後面緊追著的是森冷的劍光!
劍原來已在魯問張的手裡。
魯問張長髯激揚,手中劍似靈蛇一樣,追噬丁裳衣。
丁裳衣身形極快,她疾掠之時,披風成一張鐵片也似的激揚開來,但劍尖就往她披風之隙刺進去。
丁裳衣迅速往前掠,但門口已有三四名衙役持刀守著,那鴇母和婢女早已被砍倒在地,丁裳衣自度可以在三招內把這幾人擊倒,但背後的劍已逼近她的肌膚,她連半招的時間也沒有。
她身形一轉,轉向窗根,那兒也有人把守著,她立即再斜掠出去!
劍已追到!
丁裳衣掠到了衣櫥之前,驀然轉過身子,她一張冷玉似的臉在劍光下映寒!
魯問張眼看這一劍要刺中丁裳衣,劍意未盡,劍勢已收,就在這劍將刺未刺,要中未中之際,丁裳衣雙手一揚,兩道白光急閃,已射向魯問張臉門!
魯問張沉腕一掣,劃了一道劍光,“可”地震飛一截“掌劍”,另一道“掌劍”卻己襲至臉門,魯問張一偏首,隱閃過劍光,頭髮卻披散了下來。魯問張在江湖上外號“寒夜聞霜”,他不但是進士出身,文才謀略,都有過人之處,而在同期進京考試的人中,只有他可以在比武擂臺中奪魁,由於他文武雙全,文章武略,皆獲當朝鑑品為翹楚,引起八名來自各方應考的高手不服,在雪夜襲擊他。
當時,魯問張與三名朝廷大官司圍爐小酌,談詩論詞,正在討論。“雪暮賞梅疏見月”
的下一句,魯問張正悠然說:“寒夜間霜……”忽含笑而止,因為他已聽到夜行人飛上屋頂驚落幾片雪花的聲音。
魯問張笑笑道:“……我去去就回。”出去應七人圍攻之戰,殺三人,傷二入,退二人,回來後把句子接了下去:
雪暮賞梅疏見月
寒夜聞霜笑殺人
故此,魯問張也得了“寒夜聞霜”的雅號,實則意指他“笑殺人。”
他險險躲過丁裳衣兩記“掌劍”,吸一氣,正想說幾句體面話,不料丁裳衣又是一頓足。
這一頓足間,兩道劍光自靴尖激射而出!
魯問張大叫一聲,叮地震劍格飛其一,另一已打入他的右脅裡,他只覺一陣刺痛,怒上心頭,一劍便向丁裳衣胸膛刺下去。
丁裳衣雖然以“靴劍”傷了魯問張,但她卻避不開魯問張這一劍。
暮地哇的一聲大吼,衣櫥裂碎,現出一人,抓住一件衣袍,捲住了劍身,用力一扯!
若在平時,唐肯不但卷不住魯問張的劍,也不可能扯得動魯問張,只是此刻魯問張全沒料到衣櫥裡有人,而且受傷在先,一時把樁不住,直跌入衣櫥裡。
在這瞬息間,魯問張只覺胸部劇痛,他只來得及護著頭和胸,其他身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捱了多少腳。
唐肯一下子把魯問張打入衣櫥裡,借衣服纏卷痛打一輪,全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這時,那些衙役已全湧了過來。
那些衙役一見唐肯自衣櫥衝了出來,都吃了一驚,有幾個衙役戟指大叫:“殺人犯!殺人犯!”
唐肯聽得一愣,他想,自己可沒有殺死那姓魯的官兒呀!
那些衙差也怔了一怔,即刻提刀喊殺衝了過來。
瞧這些人衝過來的神態,倒不是著緊為救魯問張,而仿似只要抓到唐肯或殺了唐肯,也會有重大賞賜一般。
丁裳衣劈手奪回長劍,劍光閃動,已刺倒當先一人,一拉唐肯衣袖疾道:“走!”
唐肯突然發了狠,叫道:“等一等!”居然不退反進,拳打腳踢,擊退四五人的圍攻,還劈手抓住一個衙役的衣拎,揪了上來,那衙役嚇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