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色,手中刀也當琅落地,搖手叫道:“不關我事,不要殺了,不要殺我……!”
唐肯喝問:“什麼殺人兇手?!”
那衙役愕了一愕:“什麼?”
這時兩名衙差潛近,一名給丁裳衣刺倒。另一名在唐肯臂上砍了一刀,唐肯可拼出了狠勁,一起腳把那人踹飛出去,仍喝道:“為什麼叫我做殺人兇手?!”他原本給栽陷的罪名是“監守自盜,打劫官餉”,幾時又多了一條殺人罪?心中更是耿耿。
那衙役嚇得牙齒打架似的抖哆:“我……我……不……不關我事……上面說你……逃獄……殺了李少爺——”
唐肯虎吼一聲,雙手一撐,把偌大一個人直甩了出去,咆哮道:“好,好!殺人是我!
盜餉是我!你們高興判我什麼罪就什麼罪,你們喜歡用什麼刑就什麼刑!”
唐肯身形魁梧膘悍,這一番逼虎跳牆的神威,嚇得包圍者一時不敢搶進,其中一名六扇門捕快似的人沉聲道:“唐肯,你既然知罪,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真要捱到‘捕神’李大人親自出馬來降服你才知悔麼?!”
唐肯其實心裡也極害怕,尤其自獄中一旦得釋,何其不希望能不再陷牢裡的非人生活裡!如今又聽聞名震八表的“捕神”李玄衣也參與圍捕行動,明知已難望活命,心中更是驚懼莫名!
唐肯嘶吼一聲,正要豁出了性命衝殺上前,忽然之間,聽得房外不遠處有人慘叫一聲。
這一聲慘呼,異常淒厲,使人不寒而慄。
這一聲慘呼過後,外面兵器交擊之聲依然不絕於耳,有人叱道:“吠,賊子,還不就縛,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又有人喝道:“不必多說,拒捕者格殺毋論!”
唐肯卻認得那一聲慘號。
那是萬老六的聲音。
從那一聲慘叫聽來,萬老六已身遭毒手了。
由於那一聲慘呼,反而激起唐肯求生的鬥志,只覺冤屈纏身,步步殺機,但他越要留一條命,來雪冤洗恥。
這時,丁裳衣已第二次向他叱道:“走!”劍光耀耀,已衝破一道血路。
唐肯跟在她後面殺出房門。
本來兩人打算自視窗掠出去,但窗外、簷上、樓下、欄杆處埋伏無疑大多,他們剛衝到欄前,只見漆黑夜裡有幾處都起了火。火光中映出了竄伏交手的人影、那火也像玩具火一般,有不像是真的,離得太遠的感覺。
丁裳衣卻知道關飛渡和她所聯絡的一於忠肝義膽的兄弟,全要給這場火毀了。
她掠到欄前,只見蒼穹星光寂寂,然而四面八方的衣袂之聲帶著殺氣刀光向她逼近。
所以她反而不從寂寞躍下。
她一扯唐肯衣襟,反自房內殺了回去。
房裡的衙役不虞丁裳衣和唐肯竟反撲回去,一時措手不及。
兩人一殺出房間,就看見龜奴、藝妓有的死,有的傷,有的倒在血泊中呻吟,餘下嵇老三和剛才喬裝轎伕二名,分別與衙役搏戰著,另外兩名“轎伕”,一個橫屍就地,另一個已被擒住,傷得奄奄一息。
唐肯一面揮舞雙拳,奪得一柄虎頭刀,瞥見有一個在向傷倒在地呻吟的女子用腳力踹,唐肯看得按捺不住,一刀就斫過去,那衙役沒想這四個要突圍而出已萬難的亡命之徒,居然有一個倒回頭來砍自己一刀。
衙差忙中一刀反搠。
這一刀刺在唐肯右胸,但唐肯來勢洶猛,絲毫不減,一刀斫下。
衙差空手去擋,五隻手指被砍掉。
衙差過度恐慌,已忘了疼痛,嚷道:“饒了我,饒了我——”
唐肯本想再砍一刀,終改起腳把他踹飛,罵道:“你們這樣見人就殺,比強盜還不如!”
這時丁裳衣已衝至樓下,藍衣映著刀光閃伏,唐肯退留回樓上,七八個衙役已包圍著他,丁裳衣一仰首,似乎正決定要不要去救唐肯,忽見房口“砰”地一聲碎裂,一人激射而至!
這人到得何等之快,自房裡直掠樓下,右手已搭在丁裳衣左肩上,丁裳衣回劍反刺,那人一縮手,左手又搭在她右肩上。
丁裳衣向後一卸,連退三尺,但那人身形一晃,又在她身前。
丁裳衣知不能困守,在這等倉皇的情勢之下,依然反刺一劍,直套那人咽喉。
那人冷笑一聲,伸手一捉,竟把劍身捉往,丁裳衣一看,見那人五絡長髯,巍然而立,正是魯問張,知道今晚要逃出這幹人的魔掌,已然無望。
這時,樓上剛鬥中的唐肯,被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