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的話,把事情經過敘述一遍!”
他倒是個硬性子,脖子一扭,正眼都不望我,一副秀才不與兵斗的模樣。
我冷笑一聲:“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剛才一出口就神神叨叨地什麼上天使者,我看你死後如何面對你孔家列祖列宗。”
這種人有個弱點,那就是拘於禮法,而只要用他的規則把他給束縛住,那他肯定受不了。
果然,孔穎達緩緩扭過頭來,淡然道:“真人也懂聖人言?”
我灑然道:“自古儒道一家。想當初孔聖人還做過老君的弟子,我為什麼就不能懂?”
孔穎達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但又沉默了片刻,他才娓娓道來。
原來,在今天我剛進宮不久,李淳風收到我派李暉送的訊息,急忙趕到了文德會館。那時孔穎達正在授課,看到他也不禁一愣。後來聽說他是新任的欽天監正後,方才網開一面,答應借裡屋的花廳一用。
李淳風倒也不急,自己從裡屋翻出一壺雨前,就一個人在花廳裡的天井處石桌旁自斟自飲起來。倒也和孔穎達來了個兩不相干擾。
孔穎達見他也沒什麼事,就又回到外屋,繼續授課。這樣過了大概半個時辰,一直相安無事。他也以為這個新任的欽天監正也不過是想借個地方翹翹班,沒什麼大不了的。
後來他正在外屋授課時,突然聽到天空中一聲雷鳴般的嘶孔,緊接著隔了不到一眨眼工夫,新任的欽天監正猛地發出一聲慘叫。
這一叫,嚇得他立時跑到了花廳裡,很多儒生都聽到了,也都跟了過去。要知道欽天監正是五品官,而國子監司業不過是六品官。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說兩級了。要是李淳風在他孔穎達的地盤上出了事,那皇上追求起來,還不是唯他是問。
等孔穎達趕到花廳裡,一看,把他嚇了個十足十,腳一軟,立馬就跪了下來。當時的情景,用他的話說,天本來是晴的,唯有花廳那一塊變暗了,是那種烏雲蓋頂似的灰暗。
而李淳風正躺在地上,左手上握著一把青鋒劍,全身上下滿是鮮血。天空中,一隻張牙舞爪的應龍正騰於其上。
“應龍?”我詫異道。
“是的!”孔穎達毫不遲緩地點了點頭。
應龍就像刑天,辟邪一樣,是上古神獸。按《廣雅》記載:“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無角曰螭龍。”要說它厲害嗎?當然厲害。按《山海經·大荒北經》:“應龍已殺蚩尤,又殺夸父……”連蚩尤、夸父這樣的上古神仙都被它二話不說的幹了!
我想到這裡,心裡那個寒啊!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操縱上古神獸,而且是應龍這種級別的上古神獸對李淳風下手?別說是他了,就是我,見了這種東西那也是退避三舍,躲之不及啊。
這人也太恐怖了!修為比我高了何止一個檔次……那簡直是……我再活個一千六百年也趕不上!不過現在也可以肯定,一定不是袁天綱那小子乾的!那小子沒這麼大的本事。
孔穎達接下來說的我都知道了!當應龍離去後,他連忙叫來了太醫。緊接著,他帶著一幫儒生跪在地上懇求上天開恩,千萬不要降災於文德會館。
聽到這話,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擺擺手,放他走了。
等我再次走回到李淳風床前裡,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多虧我一路上都握著袖子裡的大靈王,靠它的補血功能,才能這麼快恢復。
我無奈再次割破了手腕,一天之內兩次大放血啊,真他姥姥的了!李淳風體質要比長孫好太多了,但傷重的也不是一個量級的。好比長孫的肺結核是槍傷,那他的外傷就簡直快趕上原子彈的衝擊波了。
直到輸了快三分之一的長生血後,他才咳嗽一聲醒了過來。當他一眼看到我坐在旁邊時,第一句話說的是:“師父,我……我給師父丟臉了!”
我嘆息一聲,搖頭道:“沒什麼丟臉的!那東西就算是為師,也無能為力啊!”
默然半晌,李淳風支起身子,靠在床上問道:“皇后的病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你就別擔心了!”我輕聲道。
李淳風點點頭:“那就好!”他頓了頓,慚愧道:“師父!我雖然傷了應龍,但還是讓它給跑了!”
“什麼?”我低呼一聲,“你能傷得了它?”
李淳風面有得色:“我當時一見到它,立時放出袖中早已寫好的兩張天雷咒,在空中形成夾擊之勢,並且一擊即中。可惜啊……只傷了它一隻右翼。而我……還受了這麼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