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跟在兩僕身後步入了酒樓中。
這酒樓,外表看上去不起眼,內裡卻著實佈置得精緻奢華。兩僕領著柳婧來到二樓一個廂房外後,一僕上前,在門上輕輕叩擊兩下,恭敬地喚道:“主母,柳氏來了。”
“讓她進來。”這裡面傳來的女聲,雍容,溫柔,充滿著一種大權闕大世家裡的底氣和貴氣。
“是。”兩個轉身,朝著柳婧行了一禮,“柳氏,可以進去了。”
柳婧點了點頭,推開廂房提步入內。
廂房中,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端秀貴婦,這個貴婦,五官容顏無懈可擊,任哪一個部位都完美至極,可組合在一起,就只有雍容,端秀,貴氣,卻遠沒有那五官單獨看來時的那種明媚
和清豔。
而她的長相,與鄧九郎足有五分相似!
在貴婦的身側,或跪或站著四個美貌的婢女。這些婢女,都是年方十七八歲,面目秀美清豔,氣度出眾,可以說,任哪一個站出去,都可以讓人以為是大家閨秀,名門才女。
柳婧慢慢摘下紗帽,朝著貴婦盈盈一福,喚道:“柳氏阿婧見過鄧伯母。”
貴婦聞言溫柔一笑。
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柳婧,輕笑道:“早就聽阿擎提到過你,果然是個妙人兒。”
這貴婦,便是鄧九郎的母親了。
鄧母溫和地看著柳婧,點頭道:“坐下吧,與我好好說會話。”
“是。”
柳婧在她對面坐下後,鄧母上下打量一會,說道:“孩子,你看到我緊張不緊張?”
坐在鄧母對面,姿態優雅中透著自在的柳婧聞言點了點頭,老實地回道:“緊張。”
“哦?”鄧母笑了起來,“可你現在的樣子,還真看不出緊張來。能不能告訴伯母這是什麼原因?”
柳婧垂眸淺笑,她輕聲回道:“知道是與伯母見面後,阿婧已做了最壞的準備,所以,我不緊張了。”
“最壞的準備啊?”鄧母點了點頭。
她接過婢女遞上來的熱漿,動作優雅地品了起來,直把盅中的漿這般小口小口地喝了一半後,鄧母才再次吭聲打破沉寂,“阿擎很喜歡你,就在昨天,他對著我們宣佈說,他要娶你為妻!”
鄧母的話音一落,柳婧的手便顫抖了一下,自入廂房以來,她那寧靜得從容的神情,也終於有了波動。
鄧母一直在打量她,見狀她輕聲又道:“我生下來的孩兒,自己是知道的。自小那孩子便傲,飛揚跋扈為所欲為,曾經有一段時間,我老擔心他會被我們驕縱得成為紈絝子弟。可這所有的擔心,在他十三歲那年迴歸洛陽後,便消失了。我的擎兒他變得上進了,不再讓人操心了。柳氏,說起這個,我一直想要感謝你。”
柳婧臉孔微紅,她連忙應道:“不敢。”
“聽說你在汝南時,幫他在儒生中揚名?孩子,我很高興。”
柳婧的臉又紅了一下,她低著頭輕聲說道:“……不敢。”
見她露出了靦腆之色,鄧母一笑。
她小口小口地把盅中漿飲完,把那盅放開後,鄧母又道:“鄧皇后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她提到鄧皇后的名諱,柳婧馬上按照習俗對著皇宮方向行了一禮,這時,鄧母在繼續說道:“她幼讀詩書,為人最是端莊重規矩,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對親人也要求諸多,從不許人驕奢橫行,更不許結黨營私。”
鄧母含笑看著柳婧發白的臉,道:“孩子你怕什麼?伯母之所以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以皇后娘娘的性情和我鄧氏一族的門風,其實阿擎不是非要與門當戶對者聯姻。”
鄧母這話一出,柳婧騰地一下抬起頭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鄧母,簡直無法相信,那道看著不可逾越的天塹,竟有一天會出現讓她可以跨越的奇蹟!
鄧母見她吃驚成這樣,不由笑眯眯的了,她站了起來,笑盈盈地說道:“今天說到這裡,想來你這孩子也明白我的意思了。聽說你現在住在擎兒小時候購置的莊子裡?那地方太冷清了,伯母接你明日到鄧府中住住好不好?”
柳婧看了她一眼,輕聲回道:“夫人有令,柳婧焉敢不從!”
鄧母聽到她的回覆不由眯眼一笑,她打量著柳婧又道:“你木兔兒的扮相沒有與外人見過幾次,識得的不多。不過明天來時,梳妝上還是如普通貴女那樣偏端方好不好?”柳婧扮成木兔兒時,是怎麼明豔怎麼來,鄧母這話也是提點了。柳婧站起來福了福,低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