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那漢子把婢女重重一推,“他大人的,她一個小姑子還能跑上天去?”他轉向身後眾人,咆哮道:“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去找啊!”
在一連串亂七八糟地應是中,柳母癱倒在塌上,過了一會,她像記起了什麼似的,那絕望的雙眼,在剎那間明亮了些。
在一陣敲敲打打中,柳府的人越擠越多,越擠越多,幾乎是半個時辰不到,知道柳府出了事的債主們,通通尋上了門,而左鄰右舍,也一個個探頭探腦地朝這邊看來。
至於那個大漢,在讓人搜找柳婧不可後,特意回了自家大人那裡,一個時辰後他再來時,大馬金刀地坐在院落的塌几上,他的四周,是砸打得破破爛爛的柳府院落,而柳母正癱坐在他對面的塌上,手裡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小女兒,低著頭只是抽泣。
至於原本還來來往往的柳府婢僕,這時已跑了個乾淨,只剩下幾個跟隨柳氏多年的老僕站在她身後,一臉的惶恐不安著。
大漢瞪了柳母一陣,在朝几上重重放了一掌,令得四下安靜後,他咧著一口黃牙,對著柳母叫道:“柳夫人,我家大人放話了,如果把你家二姑子送給他,你們欠下的那一千兩金,他可以不要了。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家大人心狠,把你們母女倆都發賣到妓院了!”這大漢說到這裡,心下想道:現今那上等的美人兒,也就值個二三百兩。大人口口聲聲說要柳府還他一千金,可真行起事來,還真有那遊俠兒風範。
想到自家大人也稱得上游俠兒了,大漢咧嘴驕傲起來。
在大漢等得不耐煩時,柳母終於抬起頭來,透過橫貫兩側臉頰的傷疤,和那蒼老的皮肉,還可以看到昔日美人的影子,她雙眼無神地看了一會大漢,半晌才無助地說道:“我,我找回她……”
大漢站起來一擺手,“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也不等柳母說什麼,他手一揮,帶著屬下大搖大擺地離去了。而他剛一出院門,另外十幾人一窩蜂圍上了柳氏,七嘴八舌地叫道:“柳氏,那我家的呢?你家行舟還借了我家五兩金呢。”“還有我家,老天爺啊,我們一家子省吃儉用,苦苦存下的五百枚鐵錢,可都給了行舟啊。”
聽著後面眾債主們或哭或求或叫罵的吵鬧聲,大漢想到自家大人金也不要了,點名就只要那柳家二姑,便側過頭朝地上重重吐了一口痰,咧著黃牙哼道:“生一個美貌女兒就是了得,大人那樣的人,談起柳府二姑子,人都給酥了。”
大漢沒有等足三天。
第三天上午,他剛剛大搖大擺地來到被眾債主團團圍住的柳母身邊時,一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來的是柳府的下人王叔,他無視眾債主盯來的目光,一個箭步衝到柳母身前,喜極而泣地叫道:“夫人夫人,大郎回來了!”
什麼?
柳母騰地站起,顫聲問道:“你說什麼?你說誰回來了?”
“是大郎,夫人,大郎回來了!”
幾乎是王叔的聲音剛落,只聽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是如此堅定有力,不知不覺中,眾人停止了喧譁,回過頭看去。
只見柳府的大門口,衝進了二十來個身著青衣的漢子,他們一進入柳府中,便分兩列站好,然後,一動不動!
看到這幕情景,眾債主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那大漢也眯起了雙眼。
就在這時,一個輕緩的腳步聲傳來。
然後,一個輕袍緩帶的青年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青年約摸十*歲,五官俊美精緻,眼神如一潭泉水,溫潤清澈,初初看去,如一個俊美儒生。稍一仔細打量,眾人便感覺到,這青年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奢華之氣。這種奢華之氣,是隱於面目下,刻於骨子裡的,令得他那過於精緻,過於溫潤的臉,透出一種讓人不可輕視的味道來。
在兩列青衣人一動不動中,青年那泉水般的澄澈雙眸,從眾人身上微微一轉後,看向面露驚愕的柳母。只見他朝著柳母深深一揖,朗聲道:“嫡母,孩兒回來了!”
青年的聲音有種刻意壓低後的沙啞。
柳母似是嚇傻了,她直是瞪了青年一會,才啞聲喚道:“你,你,你回來了啊……”似是激動得傻了,柳母這話說得語無倫次的。
柳文景不等她說下去,“父親的事,孩兒在路上便聽到了,嫡母放心,孩兒已派人去打點了,父親無性命之虞。”
柳文景轉過頭來看向眾債主,他目光澄澈異常,聲音饒是刻意壓低,也透著清澈,“父親欠債一事我已知曉。諸君,文景雖是不才,這個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