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涼風陣陣,寶玉正斜倚在怡紅院的榻上發呆,眼前擺著幾把嶄新的扇子。晴雯近日因為摔壞扇子的事鬧了脾氣,這讓寶玉心裡頗為不安。想來想去,他覺得不能就這麼任由氣氛僵下去,決定用點小計策緩解尷尬。
寶玉的“撕扇”妙計
晴雯正在房裡整理錦被,臉色仍有些陰鬱。寶玉輕手輕腳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把嶄新的扇子,故作惋惜地說道:“晴雯,你瞧瞧,這扇子多好看,可惜,可惜啊……”
晴雯抬頭瞄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又有什麼稀罕物要給我看?”
寶玉假裝嘆息:“哎呀,這扇子可真是珍貴無比,撕一下便損失了千金。”話音未落,他竟然當著晴雯的面,“哧啦”一聲,將扇子撕成了兩半。
晴雯頓時瞪大了眼,忍不住笑罵道:“你是得了瘋病吧?千金扇子就這麼撕了?”
寶玉得意地晃著另一把扇子:“這可不是瘋,我是想逗你笑。你再看看這把,好不好?不喜歡的話我再撕!”
晴雯聽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臉上的陰雲終於散開了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可真是有病!這麼好的扇子不留著用,撕了給誰看呢!”
寶玉看見她笑了,心裡也跟著輕快起來:“這不就對了!我寧願撕扇子,也不願看你生氣。只要你肯笑,別說扇子,再貴的東西我也捨得!”
晴雯被逗得搖頭:“你倒是肯浪費,我可不會陪你胡鬧。趕緊把剩下的扇子收起來吧!”
晴雯的無奈
晴雯雖然被寶玉逗笑,但內心深處卻並不輕鬆。她低頭整理桌上的針線,嘴上卻淡淡說道:“寶二爺,您是真捨得撕扇子,可惜我這條命,再貴重也沒人當回事兒。”
寶玉聽了這話,笑容頓時僵住了:“晴雯,這又從何說起?”
晴雯放下手中的東西,輕輕嘆了口氣:“你逗我笑,撕的是扇子,心裡卻未必真把我當回事兒。別的不說,連我自己都明白,我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丫頭罷了,哪裡有什麼真金白銀的價值?”
寶玉趕緊搖頭,急切地說道:“晴雯,你這話太刺人了!在我心裡,你可不是尋常丫頭,你——你是……”他說到這裡,忽然哽住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
晴雯見他窘迫的模樣,反倒笑了起來:“瞧瞧,說到這兒就沒話了吧?寶二爺,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只是有時候,覺得心裡堵得慌。你說像我這樣的丫頭,哪天沒了,不也就是一陣風吹過,誰還記得?”
寶玉聽得心裡難受,正要開口勸說,忽聽門外一陣清幽的笑聲:“晴雯妹妹這話倒不盡然,有些風若是帶著香氣,走過了還留得人記呢。”
黛玉的詩意點撥
原來是黛玉路過,聽見屋內的對話,便推門而入。她看到桌上一地撕碎的扇子,忍不住笑問:“寶哥哥這是做什麼呢?竟糟蹋起這好東西來。”
寶玉尷尬地撓了撓頭:“林妹妹,你來得正好,快勸勸晴雯,她又在胡思亂想。”
黛玉瞥了晴雯一眼,故作輕鬆地說道:“晴雯妹妹向來伶牙俐齒,今日怎麼就自輕自賤起來了?既然你覺得自己是風,那我倒作首小詩送你吧。”她停頓了一下,隨口吟道:
“颯颯東風拂柳揚,淡香細韻入心腸。
雖是無形無影過,芳蹤卻惹百花香。”
晴雯聽完這詩,愣了片刻,隨即低聲笑道:“林姐姐倒會哄人,聽著像誇我,實際還是笑我飄忽不定。”
黛玉搖頭,認真說道:“晴雯妹妹,你若真覺得自己如風,就該相信自己的珍貴。能撩動花枝的風,豈是尋常?”
這話似有若無地觸動了晴雯的心,她低下頭,不再接話。
襲人的勸說
正當氣氛微妙時,襲人從外面匆匆趕來,看到屋內三人,連忙問:“怎麼又鬧上了?二爺,你可不能再撕東西了,這事要傳出去,別人又該說我們丫頭不會伺候。”
寶玉有些委屈:“我哪裡是在鬧,是想哄晴雯高興。”
襲人搖搖頭,走到晴雯身旁,輕聲說道:“晴雯,咱們這些做丫頭的,生來命薄,但也不能總看輕了自己。二爺是心疼你,才費盡心思逗你笑。你別鑽牛角尖了,和和氣氣地過日子不好嗎?”
晴雯聽了襲人的話,神色複雜,嘴角扯出一絲笑:“姐姐的好意我記著。不過,你說得容易,做得可就難了。”
襲人還想再勸,黛玉卻突然插話道:“襲人姐姐的話是對的,但人心有時偏生不易平。晴雯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