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府的大觀園裡,雖是清風送爽,但氣氛卻顯得壓抑沉悶。鳳姐的小女兒巧姐兒突然高熱不退,整夜啼哭不止。王熙鳳為了女兒的病情焦頭爛額,徹夜未眠,眼下烏青得厲害,連往日那份強撐的笑容也難以保持。
這邊鳳姐愁雲慘淡,另一邊,賈璉卻趁機尋得自由,在外頭四處遊玩。他心中暗喜:“平日鳳辣子管得太緊,如今總算逮著個喘息的機會!”
平兒察覺,暗中留心
平兒素來心思細膩,近日來卻發現賈璉似乎越發不安分。早出晚歸,衣袖上還常帶著一股陌生的脂粉香氣。她雖未明言,卻默默將這一切記在心裡。
這日,鳳姐忙著照顧巧姐兒,竟將平兒派去管賬房的事情。平兒在賬房清點時,無意間聽到兩個小廝低聲議論:“爺昨夜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串翠玉珠簾,聽說是給誰的禮物。”另一個小廝急忙捂住他的嘴,低聲罵道:“胡說什麼,小心被罰!”
平兒聽了,心中警鈴大作。她故作無事地走過去問道:“你們在嘀咕什麼?”兩個小廝慌忙搖頭,連連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平兒臉上笑著,心中卻已開始思索。
試探之語,賈璉應對
傍晚,賈璉回府時,平兒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柔聲說道:“爺今日回來得早了些,可是外面事情辦完了?”
賈璉一愣,隨即臉上堆起笑容:“哪有什麼事?不過是去見了幾個朋友。”
平兒將茶盞輕輕放下,狀若無意地說道:“朋友見多了,總免不了人言。昨兒那些小廝還議論,說爺拿了什麼翠玉珠簾回來,不知是給誰的?”
賈璉聽罷,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他眼珠一轉,隨即笑著說道:“胡說八道!不過是幫朋友帶的東西,竟然傳成了這樣的謠言,真是豈有此理!”
平兒見賈璉的語氣有些急促,心中已有七分相信自己的猜測。她面上卻不露聲色,笑道:“爺的朋友交遊廣,帶些東西也屬常事。不過,別叫奶奶聽了去,不然又少不得一場風波。”
賈璉聞言,頓時冷汗涔涔,連連點頭:“是,是。平兒你說得對。”
賈璉討好,百般賠罪
賈璉心知平兒是鳳姐身邊最得力的幫手,若是她稍微透露點風聲,鳳姐定會揪著他不放。他一邊陪著笑臉,一邊從袖中掏出一隻紅玉鐲子,遞到平兒手中:“平兒,這幾日鳳姐辛苦,我也勞煩你費心。這個鐲子是我特地為你挑的,瞧瞧合適不合適。”
平兒看著那鐲子,心中不禁冷笑:“拿外頭哄人的手段來哄我,當真當我是傻子嗎?”她並未接過,而是微微一笑道:“爺太破費了,我跟了奶奶,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個還是留給爺更需要的人吧。”
賈璉聽出平兒語氣中的冷淡,忙不迭地說道:“平兒,你別多想。我這幾日確實為了家裡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理會別的。你若不高興,我以後再也不出去了,專心陪著你和鳳姐。”
平兒低眉順目地說道:“爺說這些話,妾身怎麼敢當呢?奶奶那裡才是重中之重,我不過是個陪侍的丫頭,只盼爺能多顧著奶奶和大小姐一些,妾身就感激不盡了。”
賈璉見平兒軟中帶硬,不敢再多說,只好暫時收起了鐲子,心中卻更生不安。
暗自失望,埋下隱患
平兒回到自己的屋中,靠在窗前,手捧著一盞熱茶發呆。屋外的風輕輕吹動窗紗,她的心卻如同深秋的湖水一般寒冷。
“爺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這些年來,他對奶奶不忠的事情我又不是沒見過,可為何一次次縱容,到了今日,竟連我的信任都要徹底消耗光了?”平兒低聲自語,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她轉頭看向不遠處鳳姐忙碌的身影,心中又添一分憐憫:“奶奶為這個家勞心勞力,連自己身子都拖垮了,可爺卻總不讓人省心。我若是去告訴奶奶,只怕又是一場天翻地覆的大鬧。”她輕嘆一聲:“罷了,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