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深淵司鐸再沒有理會戴因的話語。
他有些艱難的抵擋著來自江白的攻擊。
刀身與包裹全身的堅硬甲殼碰撞,那堅不可摧的甲殼寸寸碎裂來開,大力攻擊所帶來的痠麻感,讓他的雙手顫抖。
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是面前這個人類的對手。
裝置已經被阻擋,又有他們在,計劃沒有任何可能再繼續下去。
如今只能撤!
然而,他怕是撤不了了。
他能感覺得到,對面的人並沒有使用全力,刀光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刀痕,好似憤怒的宣洩。
“深淵不滅,坎瑞亞永存!”
他嘶吼一聲,衝向裝置,試圖用最後的力量,讓裝置再度煥發光芒。
“滾!”
江白雙目一冷,數道組成網狀的銳利風刃直接劃過深淵使徒的身體,原本保持著向前衝刺姿勢的深淵使徒身形陡然停滯。
他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公主殿下賦予給他的使命,他已經完不成了。
“抱歉了…公……”
下一刻,他的身形如同積木一般塊塊崩碎,化為黑霧,徹底消散。
江白手一甩,白淵攀附在手臂之上。
沒了這隻深淵使徒,這裡的裝置也徹底沉寂下來。
“燒灼感消失了……”戴因伸出手來,剛剛的劇烈痛苦已經消散。
原本痛苦的嘶吼聲也已經停止,那些遭受苦難折磨的丘丘人終於陷入了安詳的永眠。
再不會有苦痛折磨著他們,再不需要害怕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
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
江白來到哈夫丹身旁,有些悲傷的搖了搖頭。
“沒有生命氣息了。”
戴因看著哈夫丹,眼中帶著濃濃的悲傷。
儘管已經遇到了很多的生離死別,但每次分別又何嘗不是一種磨損?
他那顆如同頑石般的心,早已經被磨損了太多。
“我再檢查一下……”
他抱著那微不足道的希望,伸手觸碰,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我可以為他收斂遺骸嗎?”江白問道。
“若是日後有機會的話,我準備把他的遺骸帶回他想要守護的故鄉,安葬在因提瓦特盛開的圃中。”
哈夫丹的身軀並未消散,也就說明他是可以火化的。
戴因微愣,隨即認真向江白道謝:
“多謝。”
戴因轉過頭去,純淨的光芒從身後浮現。
戴因刷一下轉身,一道熟悉的靈魂從那身體上浮現而出。
那是哈夫丹。
本來應該會被強烈的能量衝擊直接粉碎靈魂的哈夫丹。
他那堅毅無比的靈魂扛住了500年來詛咒的痛苦,也扛住了那致命的衝擊,此時已經從軀殼中脫離的他,終於顯露了曾經的樣貌。
這是一個面容堅毅的青年,看上去也才二十歲出頭,甚至臉上還帶分稚嫩。
他看向自己曾經的長官戴因斯雷布,右拳貼緊右胸,鄭重的行了一個跨越500年時光的禮節。
即便是戴因斯雷布,這種時候也有一種想要潸然淚下的衝動。
“抱歉,末光之劍】戴因斯雷布大人。那時…我辜負了您,沒能守護好國民。”
聽著這歉意的話語,戴因不由的攥緊了雙拳。
指尖狠狠戳入手心帶來疼痛,這是他對自己的警醒。
“不,這五百年間,你盡到了自己的責任。直到今天,你們依舊是我的榮耀。”
戴因斯雷布右手成拳貼至胸口,同樣行了一個時隔500年的鄭重禮節。
聽到長官的肯定,哈夫丹那張還帶著青澀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羞澀,就如同還在世那般。
“坎瑞亞沒有亡國,是嗎?畢竟您還站在這裡。”
戴因斯雷布輕輕點頭。
哈夫丹閉上雙眼,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化作光點消散。
戴因看著逐漸消散的光點,輕輕閉了閉眼。
“……所以,也不需要復國。”
“身軀,也消散了……”江白嘆了口氣。
“願他的靈魂能夠回到開滿因提瓦特的土地。”
空間陷入了寂靜,緩了一會後,見他們的情緒好了一點,派蒙終於沒忍住,問道:
“剛剛那是哈夫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