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蓁緩緩搖頭。
她很清楚的記得，當時她很激動地衝向了那幾位秦家學徒。
“你們聽誰說的？”顧清蓁厲聲逼問。
那幾個學徒頓時嚇得擠作一團，互相推脫，一口咬定是顧清蓁聽錯了。
聽錯了？
顧清蓁壓根不會傻得懷疑自己。
她學武天資高，耳聰目明，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耳朵，何況是那幾人剛才大聲的議論？
只是，她沒有證據，只能眼睜睜瞧著這幾人狡辯。
自古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事，最初也只是在顧清蓁心底埋下懷疑的種子，她並沒有全信。
“但後來，我又斷斷續續知道了一些情況。”顧清蓁說道，“秦家算是很開明的家族，沒有傳統重男輕女的老觀念。像我外公這一代，他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論學武的天賦，我媽這個么女遠超她三個哥哥。”
“所以，我媽在世的時候，最得外公得寵愛。外公也有意把秦家交給她，所以才要求我爸做了上門女婿，並且讓我保留了秦家的族姓。”
陸行南聽得眉頭打結。
他仍然不明白，為什麼陸太太會因為學徒的幾句議論，就懷疑縱火的指使者是秦家當家人秦大衛？
算起來，秦大衛與顧清蓁的爺爺奶奶，不是兒女親家關係嗎？
以秦家的地位，犯不著用這麼卑鄙、殘忍的手段去對付他們。
更何況，這對老夫妻根本構不成對秦家的任何威脅。
只聽顧清蓁又說：“秦家是古武家族，遵行是祖宗留下的那一套老規矩。最開始，能成為秦家門徒的人，都是三代旁系之內，沾親帶故的人。”
陸行南一邊聽，一邊點頭。
雖然沒在古武家族生活過，但陸少能理解這種做法。
這種靠拳腳功夫說話，硬碰硬打拼出來的家族，他們能站穩腳跟，一般都有獨門的絕技絕招。
要想儲存家族實力，唯有把自己的看家本領給捂得嚴嚴實實的。
“雖說功夫不外傳能儲存家族實力，但這麼做也有它的壞處。”顧清蓁說道。
陸行南又聽糊塗了。
顧清蓁便認真解釋：“不管一個家族人丁多麼興旺，旁系三代加起來的人口總共也不過百來人。而學武需要天賦，幾十個人裡只能挑出幾個好苗子，歷經幾輩傳下來，人口就越來越單薄。”
“既然靠血緣這條路沒法維繫下去，秦家也只能開啟大門，執行對外收徒。”
“雖然收徒的規則破了例，但秦家人收徒也有一套自己的標準。除了挑選天資外，最佳的人選就是孤兒。”
陸行南插口問：“因為他們會更忠於秦家？”
秦家收孤兒為徒，不光為他們提供一席安身之地，還教給他們一門傍身的本領。
受到秦家恩惠的孤兒們，自然會更忠於秦家。
“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顧清蓁說道，“更因為他們沒有感情羈絆，練功的時候能做到心無雜念，全情投入，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會有感情拖累，可以做到不受任何人的威脅。”
聽到這裡，陸行南頓時心口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