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輛馬車慢悠悠的行駛著。
沈凝珠木著一張臉,與對面俊美的男子大眼瞪小眼。
這麼久不見,男人一如既往的俊美,一雙瀲灩柔情的桃花眼眼波流轉,溫柔的描繪著沈凝珠的眉眼。
讓人忍不住沉淪。
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冷著臉,拿著冰冷的匕首抵在她脖子上的人不是他一般。
見這麼久他都不說話,沈凝珠率先打破沉默。
“這次抓我又是為何?”
江言澈唇角噙著溫潤的笑,頭戴玉冠,墨髮披肩,一身嶄新的月白色雲錦袍,胸前袖口簡單的用銀線繡上精緻的雲紋,行動間光影浮動,低調而不失奢華。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聞言,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語氣帶著一絲狡黠,“你猜。”
沈凝珠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辰王殿下擄我,總歸不會想我吧?”
男人一愣,旋即笑出聲來。
“珠珠真聰明,這都被你猜到了?沒錯,本王確實是想你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不,千里迢迢的來到京城找你了。”
沈凝珠嘴角扯了扯。
聽我說謝謝你。
從前只當他是個男綠茶,不曾想還這般油嘴滑舌。
“話說,你擄人還光明正大的走官道?還讓人將馬車趕的慢悠悠的,怎麼,生怕別人追不上?”
“你猜。”
沈凝珠終於失了耐心,冷下臉,扭過頭去不與傻瓜多說一句話。
江言澈抵唇,悶悶的笑了,似乎心情很好,笑的胸腔都不停的震動。
見沈凝珠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好低下頭,聲音溫潤宛如初見,好生哄她。
“好了,彆氣了,都是本王的錯,本王發誓,再也不敢逗你了,好不好?”
他這寵溺的語氣是鬧哪樣?
沈凝珠有些搞不懂這個善變的男人了。就見男人怠懶的將身子往車壁上靠了靠,笑的肆意張揚,語氣漫不經心道,
“本王知道江玄晏就在宴會現場,也知道,聽到你被劫持,他定會不顧一切的往這邊趕來。”
“所以,我沿途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
每隔一段,就有幾百殺手等著他。這一次,他就不信,還殺不了江玄晏。
只要江玄晏一死,這天下,很快就會回到他手中。
沈凝珠似笑非笑,
“你就這般確定,他會為了我不顧自身安危?”
男人佯裝無奈的攤了攤手,
“唉,愛情使人盲目。我承認,江玄晏確實很聰明,也很有手段,但是可惜了,卻是個感情用事的戀愛腦。”
沈凝珠抿了抿唇。
秋風蕭瑟,官道兩邊的樹葉一片金黃,美不勝收。
沈凝珠索性放鬆下來,沒在說話,蔥白的指尖輕輕撩起窗簾一角,認真的欣賞起了沿路的風景。
身側,男人幽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不必白費心思了,你逃不掉的。”
沈凝珠好笑的回頭,“我為何要逃?”
江言澈也笑,“本王不是江玄晏那個蠢蛋,不會被你騙了一次又一次,還傻傻的相信,你要逃離江玄晏身邊這樣的鬼話。”
沈凝珠沒理會他。
她確實不會逃。
這次禹縣一行,換他和江玄晏任何一人身死,值了。
不過,她希望死的那個人最好是江言澈。江玄晏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又已經絕嗣,即便活著,也動搖不了她兒子年兒的太子之位。
只要錦繡還是公主,華年還是太子,宋寒川還是丞相,那麼,她在意的人就能好好的、不受人脅迫的活著。
這樣,哪怕此次禹縣之行會要了她的性命,她也無怨無悔。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半天,終於到達了禹縣,進城後,停在了禹縣縣衙門口。
沈凝珠這才知曉,禹縣縣令,竟是江言澈的人。
頓時皺了皺眉。
心裡期望江玄晏別衝動,當真獨身一人來此,不然,就是自投羅網。
江言澈帶她進了縣衙,又喚了丫鬟帶沈凝珠回了後院,讓人伺候她洗漱用餐。
沈凝珠任由丫鬟伺候著沐浴更衣,重新梳妝,才坐回桌前。
正一籌莫展時,門口傳來爭執的聲音。
“小姐,這裡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