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侯爺黑煞著張臉。
渾身上下,都是久居高位的壓迫感。沈凝珠還從對方眼底,看出了濃濃的殺意。
一個村姑,一個婢子,誰給他們的膽子,敢拂了他的顏面?
“就是,你胡說八道什麼。”
侯夫人手指著沈凝珠,身子氣的搖搖欲墜,指著沈凝珠的手指抖的,像抽羊癲瘋似的,幸虧邊上有丫鬟攙扶著,這才沒一頭栽過去。
沈凝珠嫌棄的呲了呲嘴。
湊近柳知意,跟她小聲咬耳朵。
“看到沒小意,一家子除了腦殘就是身子骨太弱。瞧瞧,我才說了幾句,就一個個半死不活的,這是想訛錢啊?”
柳知意拼命忍著笑意,也壓低聲音,裝作一本正經的附和,
“嗯嗯,珠珠說的甚是在理。”
“俗話說的好,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沒個好的身體,一切都是白搭,所以你放心,我不會進裴府的。”
“就是嘛,所謂有福之人,不進無福之門,我家小意可是福星在世,不是什麼破門爛門都進的。”
聲音很小,可又恰巧能讓在場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
江玄晏心裡清楚,這撓人的貓崽子,定是故意的。
裴侯爺氣的滿臉鐵青,揚言她們不要後悔,就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侯夫人也冷臉掃視了閨蜜二人一眼,搭上嬤嬤的手,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裴雲初有些著急。
“阿晏,你說句話啊?”
柳知意現在是太子府的婢女,只要太子殿下同意,就是沈凝珠也無可奈何。
只是這麼一鬧,風光過門肯定是不可能了,說好的嫁妝、聘禮,估計爹孃那邊最多能出一半。
不過他會努力爭取,給她個良妾之位。
裴雲初皺著眉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埋怨柳知意不懂收斂,害他這般為難。
就聽江玄晏淡淡道,
“回去告訴裴侯,請他慎言,沈凝珠是孤的人,辱罵她就是辱罵孤。”
“另外,此事孤也做不了主。”
“嚴格意義上來說,柳知意只是珠珠帶進府之人,並未籤身契,也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太子府之人。”
裴雲初:???
“什麼?阿晏你……你竟讓個未籤死契之人進你的太子府?”
為了沈凝珠,他真是越來越沒底線了。
“晏哥哥說的不錯,你聽明白了嗎?明白了就滾。”
她的閨蜜,可是自己親自養大的水靈靈的上等好白菜,不是什麼豬,都配拱一拱的,聞個味都休想。
“住口——”
裴雲初怒吼一聲,嘩啦,振臂一揮,將桌面上所有茶具掃落在地。
“不過是個低賤的婢子,爺都給出貴妾之位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
“柳知意,你別給臉不要臉。”
話音剛落,“啪”的一巴掌重重落在裴雲初俊美的側臉上。
“你……”
啪啪——
柳知意左右開弓,又是響亮的兩巴掌。清冷的杏眼裡,是裴雲初從未見過的狠決。
“姓裴的,我告訴你,我柳知意雖是個孤兒,可自幼被珠珠養在身邊,錦衣玉食從沒短過,美食珍饈應有盡有。”
“我對什麼感興趣,想學什麼,珠珠會給我掏學費,聘名師,搜尋天下各種秘方,買下送於我。”
她想創業,她就出錢投資。
“我柳知意的前半生,是在愛護和富足中長大的。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公府良妾之位,甘心困於後宅方寸之地?”
她捲了二十幾年,苦學多種本事,可不是為了洗手作羹湯,討好某個男人的。
沈凝珠抬手鼓掌。
“說的好,我家小意可不是什麼癩蛤蟆,都配覬覦的。”
江玄晏:……
裴雲初:……
“你說誰是癩蛤蟆?”
“誰應就說誰嘍。”
“你——”
江玄晏有些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雲初,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不如等孤辦差回來以後再說。”
一個是自己的女人,一個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江玄晏只好採取拖延戰術。
聽到還有轉圜的餘地,裴雲初壓下心裡的怒氣,狠狠瞪了一眼沈凝珠,就準備離開。誰料剛轉身,沈凝珠就冷聲道,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