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朕就是騙你,可那又如何?”
“言而無信,謊話連篇,這些不都是你的拿手好戲嗎?怎麼現在輪到你了,就這般難以接受了?”
那她拿那些謊話騙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能不能接受?
是她口口聲聲說愛他,不斷的撩撥他,騙了他的感情,又將他棄如敝履。
現在,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沈凝珠此時已經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她害死了小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曾經日日相處的許多人。
悔恨和痛苦一瞬間快將她淹沒。
她幾近瘋魔的不停喃喃,“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要去找小意。”
沈凝珠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準備往外面跑。
可才跑沒兩步,就被江一抬手攔住。
“小主,你冷靜點。”
“啪——”
沈凝珠一把扇在江一側臉上,眼睛猩紅的快要沁出血來。
“滾開。”
江一低下頭,身子巍然不動。
沈凝珠回頭,快速拔下手裡的簪子,猛地抵在江玄晏的脖子上,力道不小,鋒利的簪子瞬間就劃破了對方皮肉。
鮮紅的液體噴湧而出。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紛紛叫嚷著護駕,只有江玄晏面上淡淡。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眨眼的功夫,簪子已經到了對方手裡。男人漫不經心的笑著,骨節分明的指尖來回把玩著手裡的簪子,譏諷道,
“想殺朕?憑個小小的簪子?沈凝珠,幾年不見,你依然這麼天真。”
沈凝珠目眥欲裂,再次拔下一根簪子,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向對方扎去。
男人依舊輕易就捏住了她的手腕,古井無波的眸子,此時暗流湧動。
“夠了,再敢對朕不敬,別怪……”
“啪——”
話音未落,沈凝珠空出來的一隻手已經重重的甩了一巴掌上去。
力道很大,江玄晏被扇的偏過頭去,白淨的面上印出一塊清晰的巴掌印,嘴角還滲出了血跡。
空氣瞬間凝固了下來,耳邊只剩細微的風聲。
江一和院裡計程車兵全都將頭埋到最低,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沈凝珠崩潰的咆哮。
“為什麼不敢?不就是死嗎?我身邊的人都被我害死了,我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可最該死的人是你。”
“我只恨,今日就簪了兩根簪子,要不然,剛剛那巴掌就會變成扎進你喉嚨的利刃,狗男人,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江玄晏笑了。
又一個咬牙切齒要他死的。
果然啊,這世上的所有人都想讓他死。
可他偏不隨他們的意,不僅如此,他還要將想讓他死的人全都殺了,讓他們知道,到底誰會先死。
“恨吧,你越恨我,我越興奮。”
“讓朕看看,多久,你才能殺了朕。”
說完,便扛起沈凝珠回了屋子。
江一叫來大夫給他包紮,卻被他眼皮子沒抬就趕了出來。
屋裡,時不時傳來叮叮嗙嗙的聲音,還有沈凝珠歇斯底里的咒罵聲。
此時,宋寒川的私宅裡
柳知意全身顫抖,心急如焚的在屋裡等訊息,終於,等來了宋寒川和青風、陳阿牛、錦繡華年幾人。
柳知意激動的同時,眼睛往幾人身後瞟。
見沒有沈凝珠的身影,頓時小臉煞白。但她也清楚,宋寒川盡力了。
“他怎麼說?”
柳知意死死攥緊手掌心,忍著哽咽,冷靜道。
宋寒川上前,輕柔的握住她顫抖的小手,感受著女子指尖傳來的冰涼,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彎腰抱著她進了屋子,輕輕放在榻上,這才蹲在她的腳邊,微微仰頭溫聲道,
“小意,我們得回京。”
頓了頓,他將與江玄晏打賭一事,盡數告訴了柳知意。
柳知意滿臉嘲諷,
“他倒是真敢,也不怕你狸貓換太子,篡了他的國,回頭再殺了他。”
宋寒川輕輕捏了捏她柔軟的小手,
“他信任的不是我,而是你。一個能為了沈姑娘幾次不顧危險、差點付出性命之人,又怎會傷害她的孩子。”
還有一點,宋寒川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