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草?”
那孩子點了點頭,但他又倔強地想把漿果遞給喬·奧爾科特,只是被拒絕了,年輕騎士推開他的手,表情複雜地看著他:
“吃吧,我有這些就飽了。”
“你昨天——”
年輕騎士加重了語氣:“吃吧!”
這孩子依然倔強地和他對峙著,因此喬·奧爾科特只能拿起了一個漿果,但在那孩子露出笑容之前,他嚴肅卻虛弱地說:
“你吃一個,我就吃一個,我是騎士,我說到做....”
他又開始劇烈地咳嗽,甚至咳出了眼淚,看著他的樣子,那孩子最終還是滿懷擔憂地吃下了第一個漿果,於是喬·奧爾科特也在咳嗽中跟著吃下一個。
當他吃到第五個漿果的時候,雷鳴突然停止了,喬·奧爾科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按照他的經驗,這或許意味著那些軍隊已經被外鄉人消滅,可當他吃完所有八個漿果的時候,他又聽到了山頂上傳來的尖叫聲。
太陽已經落山,似乎是為了讓山底下的人看得更清楚,山巔堡上的外鄉人還用出了一種妖術,他們用慘敗的光把山壁照得如同白晝,這樣即使在夜幕裡,人們也能清晰地看見山底的慘狀。
喬·奧爾科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憤怒地顫抖著,痛苦地咳嗽著,勉強伸出手捂住了那孩子的眼睛,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他還斷斷續續地說:
“你以前....也吃....這些?”
那孩子點了點頭,他能感受到,於是短暫的沉默後,喬·奧爾科特又問:
“那些字....咳....還記得多少?”
這不再是能用點頭或者搖頭回答的問題,於是在短暫的沉默後,那孩子小聲地說:
“記得。”
喬·奧爾科特笑了笑,他又問了幾個問題,他的精力即將耗竭,但山頂上的畜生卻沒有停止殘害,所以他要堅持下去。
一手抱著艾斯提尼亞之劍,一手攬著那孩子的肩膀,喬·奧爾科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太累了,而且又餓又渴,他攝取的食物根本不足以支撐活動,森林中的夜晚似乎有點冷,於是在短暫的猶豫後,喬·奧爾科特放開了艾斯提尼亞之劍,用空餘的手點燃了一撮火焰。
這確實驅散了一點黑夜裡的寒冷,也同時吸引了那孩子的注意,他似乎對魔法很感興趣,於是喬·奧爾科特微笑著說:“這是魔法....世上最崇高的力量....是聖潔的希爾伯給我們的恩惠,如果你想學....咳咳....我可以教你。”
那孩子少有地主動開口詢問,他的語氣裡充滿期待:“真的嗎?”
喬·奧爾科特點了點頭,但接下來卻沉默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學會魔法,事實上,有一種簡單的方式來區分平民和貴族——只要能施法,那就一定是貴族的後裔,而其他那些則是平民。
據說這是因為他們的先祖犯了罪,違逆偉大的勞爾,因此知識神希爾伯便不再給予他們恩惠,不僅如此,他們還要作為奴隸和侍從,為勞爾的子嗣,以及他們的追隨者服務,直到這些人償清罪孽,並再次立下功勞為止。
喬·奧爾科特曾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但今天,這種信任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裂縫,他實在想不明白,究竟要犯下怎樣的大錯,才配得上這些人所受的苦,讓他們連麵包都吃不起,而只能吃這種酸澀的漿果,甚至牲畜吃的草?
怎麼會這樣?難道人不吃麵包和肉,只吃草也能活嗎?
喬·奧爾科特又咳嗽了兩聲,痛苦地說:“當然可以....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學會,不要抱太大....咳....希望。”
那孩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那些畜生還在以相同的頻率把無辜者推下山崖,但喬·奧爾科特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他用力攬住那孩子,小聲又急促地說:
“我堅持不住了,如果你走了我也不怪你....咳咳,咳——如果你不走....咳咳....不要看那邊....”
那孩子驚恐地抓住他的手,哀傷地祈求:“不要——”
“我不是要死,我不是要死....咳——我只是——要休息一下....”
黑暗正在吞噬喬·奧爾科特的視野,很快,他連那些受害者的身影也看不清了,他們和那孩子的聲音也在遠去,他又嘔出了一口血,前所未有的虛弱籠罩著他,年輕騎士不知道這是不是步入死亡的先兆,但他下意識攬緊了那孩子,恐懼地小聲說:
“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