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了一步,他們眼睜睜看著那幾個黑影落在地上,爆開幾朵猩紅的花。
又是幾聲脆響,喬·奧爾科特用盡全身力氣捂住那孩子的眼,並強迫他轉了個身,很快,又是幾朵沉重的血花綻放,喬·奧爾科特扭過頭,不再去看廢墟上的景象。
那些外鄉人正在處決罪犯——也就是那些本來生活在山巔堡裡的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或許是個好訊息,因為他們把這裡當成屍坑,看看其他人掉下來的慘狀,他們很可能不會派出人來搜查他們。
“我有些餓,”喬·奧爾科特小聲地說:“能給我找些漿果來嗎?”
那孩子愣了愣,他沒有再顫抖,而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於是喬·奧爾科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離開以後沒多久,又接連有二十幾人被從山巔堡推下,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滿足於推下死人,那些可憐的人從空中墜下,發出令人膽寒的尖叫,緊隨其後的悶響意味著又一條生命走向終結,看著這一幕,連喬·奧爾科特也開始不住地顫抖。
他劇烈而痛苦地咳嗽了幾聲,他甚至能夠想象到那些人被推下來的景象,那些外鄉人刺耳的笑聲猶在耳畔,他又痛苦地咳了兩聲,吐出來一口黯淡的血,它們看起來和廢墟上的泥土是一樣的顏色。
他的心跳再次加快,每次呼吸都越發沉重,伴隨著幾個可憐的人掉下廢墟,他又痛苦地咳了幾聲,嘔出更多鮮血。
年輕騎士沉重地喘息著,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森林遠方正傳來一陣陣刺耳的脆響,還有天火和雷鳴,喬·奧爾科特愕然地看著這一幕,他不明白,森林裡究竟還有什麼東西值得那些外鄉人這樣攻擊。
山民們的堡壘下確實還有少量村落,但不在這裡,而集中分佈在下山的山道附近,也許是山民們的軍團?但還有哪裡有這樣龐大,值得那些外鄉人傾瀉魔法的軍團呢?
喬·奧爾科特痛苦地咳了幾聲,他的聲音吸引了那孩子的注意,他從小憩中驚醒,然後緊緊抓住年輕騎士的手,恐懼地哀求:“不要死。”
喬·奧爾科特咬著牙,試圖再一次撐起自己的身體:“我不會的,扶我一把。”
不幸的是,即使他的疼痛已經緩解,但他依舊失敗了,只要一活動,他幾乎沒怎麼進食,因此沒有半點力氣,加上傷口帶來的影響,他根本就沒法活動。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喬·奧爾科特嘆了口氣,他不捨地握了握艾斯提尼亞之劍的劍鞘,期盼地問:“你能帶著這把劍....算了。”
那孩子愣住了,而喬·奧爾科特則把他的手掰開,這一次,他變得十分虛弱,而這孩子身上又多了點肉,所以他終於敢用了點力:
“你聽到那些聲音了嗎?他們在靠近,但我跑不了了,你自己走吧,別白白死在這裡。”
那孩子開始顫抖,年輕騎士的語氣則變得更加溫柔:“跑吧,不用管我,也許晚點我會好的,如果我好了,我會來找你。”
他顫抖得更厲害了,但出乎喬·奧爾科特的預料,這孩子並沒有跑,反而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為什麼?你該離開這裡,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孩子沒有說話,每次雷鳴響起,他就會顫抖一下,但他還是堅持從樹根前挖出那些提前藏好的漿果,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還搬來了那一塊嚴重扭曲的肩甲,他用裡面的水洗了下漿果表面,然後把它們遞給了喬·奧爾科特。
年輕騎士只從這孩子手裡拿走了其中的一半,但這孩子卻執意要把所有漿果都給他,於是他疑惑地問:“你不吃?”
那孩子搖了搖頭,喬·奧爾科特才猶豫著拿走了剩下的漿果,他小心的用衣服兜住它們,卻沒有急著吃,而是看著那孩子,當年輕騎士看到他從相同的地方挖出一些碼放整齊的草根時,他憤怒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孩子的手腕:
“你想幹什麼——你就吃這些?”
那孩子顫抖著,畏懼地點了點頭,他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但即使如此也不肯鬆開那些草莖,看著他的表情,喬·奧爾科特的呼吸逐漸急促,就在他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又開始痛苦地咳嗽,力量也隨之流逝,不由得鬆開了手。
那孩子急忙丟下草莖,吃力地搬起那盆清澈的水,等喬·奧爾科特的咳嗽一停,他就連忙把水遞到年輕騎士的嘴邊。
雷鳴聲越來越近了,喬·奧爾科特疲憊地喝了些水後,他抓住了這孩子,並拿走了他手裡的肩甲,放在地上,又抓起一大半漿果塞進他手裡,語氣痛苦地問:
“你昨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