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按理說我剛回國還沒來得及跟之前那些朋友聯絡,不應該會有人找上門來。
等我趿拉著拖鞋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拉開自己公寓大門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我試圖在腦海裡搜尋任何有關這個中年男人的印象,對方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微笑著一板一眼告訴我:“karen少爺,你好,我是你父親的秘書。他派我過來提醒你不要忘了今天上午十點去中心大廈22樓報道。”
“……”
不是說好的逐出家門、自立門戶的嗎?
“我時差都沒倒過來,還有,我為什麼就一定得去那裡報道?”
“陳總讓我轉告你,你也可以選擇不聽從他的安排去工作,但是這套公寓的鑰匙他也有權收回。”這個一臉虛假商業微笑的秘書說著還掏出手機給我看了一眼上面跳動著的時間圖示,說:“現在已經是上午八點五十分了,從這邊開車到中心大廈算上堵車時間也要三十分鐘,地鐵過去三站路十五分鐘,karen少爺你還得算上洗漱準備的時間,我就不打擾你了。”
“既然都要我服從安排去打工了,銀行卡能不能都還給我?”
“抱歉,不能。陳總交待過了,只有等你自食其力負擔起自己的日常生活開銷之後,他才會把沒收走的銀行卡信用卡還給你。”
我努力擠出一個可憐又無辜的表情,實際上笑比哭還難看:“……那你現在方便載我一程去報道嗎?”
“稍等。”
秘書思考了一下,拿起手機低頭一頓操作,大概又是在請示我爸的意見,不到一分鐘時間,他面不改色的拒絕了我。
“除了這個住所以及工作機會以外,我們不會再向你提供任何‘額外的服務’。順便提醒一下,現在是九點整了,距離少爺你報道還有一個小時。陳總不希望你第一天就給人留下遲到的印象,這樣有損陳家的顏面。”
我“啪——”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哀嚎了一聲之後,我飛速的抓起掉到地毯上的手機,關掉了靜音模式就看見密密麻麻得讓人膽戰心驚的訊息提示一個個跳了出來,我來不及去看,只是劃到微信餘額那裡。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欲哭無淚的看清了螢幕上顯示的三位數的錢包餘額,在原地僵硬了一分鐘之後,只能強行安慰自己至少還夠我活過今天。
我在帶來的行李箱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一件西裝正裝,畢竟我的穿衣風格里幾乎就沒有通勤西服的存在,我勉強扒拉出一個黑色外套跟牛仔褲,蹬上一雙馬丁靴也就算收拾齊整了。
我是在距離十點還差三十分鐘的時候出的門,但是我不但沒有遲到,反而還綽綽有餘的提前十分鐘站在了中心大廈的樓下。
比起站在高峰時間的地鐵車廂擠來擠去,我更寧願掃一個腳踏車在堵車司機此起彼伏的喇叭聲中一路得意洋洋的暢通無阻。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早高峰時間擁擠的除了地鐵車廂,還有商場寫字樓的電梯。
十二部電梯每一部前面都擠滿了一臉生無可戀的上班族們,他們有的手裡拿著咖啡還在用藍芽耳機開著電話會議,有的心急如焚的看著緩慢往下跳動的電梯樓層數字,還有的穿著瑜伽褲顯然是才從旁邊的健身房下課過來。
我被這群浩浩蕩蕩的人群裹挾的擠進了電梯,在電梯緩慢上升的過程中才發現自己要到的樓層沒有被人按亮。
17樓很快停了,電梯裡面的人走出去了一大半,我終於得了空隙去按22樓,卻詭異的發現22樓的按鈕就像壞了一樣,任憑我怎麼按也無法按亮。
“這部電梯是單號,雙號按不亮的。”
“……”
我在21樓下了電梯,準備找到消防通道的樓梯直接走上去的,但是這個大廈內部結構實在是太過彎彎繞繞,指示牌都找不到一個,我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拿著雜誌的大叔試圖問個路。
“你好,請問……”
大叔估計是宿醉未消,迷迷瞪瞪的掃了我一眼,一副瞭然的樣子指了指左邊的走廊,說:“新來的啊,左轉走到底就是了。”
我謝了他一句,手機裡的鬧鐘已經在叫了,我幾乎是飛也似的徑直走到了左邊走廊的盡頭,卻並沒有看見任何消防通道的大門,相反,有一個年輕的妹子拿著資料夾站在那裡。
她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有點不耐煩的催促著我快一點,我還來不及問她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的時候,這個妹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