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看著菲特大步離開的滑稽模樣,竟然笑出聲來。
雪莉看了他一眼,恰好與望過來的歌登撞上視線。
“怎麼,不好笑嗎?”歌登笑眯眯地拉過她的手,“如果沒有我們,菲特和他的兒子早就死在討債人手裡了。現在的結局,分明是他自己找的。”
“您說得對。”雪莉定了定神,露出不解的表情,“我只是在想,如果結界沒有出問題,那個吟遊詩人又是怎麼進來的?”
歌登不以為意地說:“肯定是菲特邀請了他。我都強調了多少遍了,那個死胖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雪莉卻不能就此放心。她揪緊了手邊的衣物,追問下去:“如果沒有邀請呢?他會不會是穿過結界,直接進來的?”
歌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你也這樣畏首畏尾的?大魔法師倒是能毀掉結界直接進來,但那樣的動靜,鎮子裡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
大魔法師……
雪莉恍惚了一下,下意識抽回了她被歌登緊握著的雙手。但她隨即反應過來,露出抱歉的表情:“對不起,我……”
歌登笑了,伸手溫柔地將她額前的碎髮拂至耳後,寬慰道:“道什麼歉?再塑節之後就是我們的婚禮了,對你未來的丈夫不用這麼客氣。”
讓她在再塑節失去弟弟之後,即刻就接受和這個男人結婚的事實嗎?
雪莉攥緊拳頭,忽然想起什麼,神色稍微緩和。她抬起頭來,扯出一個討好的笑,試探地說:“歌德先生,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
忽略歌登鎮的種種異常,蜃樓現在,正在趕路。
他準備啟程前往下一個村莊。
“不是,大人,咱們這就走了?”眼看蜃樓離歌登鎮越來越遠,系統不敢置信地開口,“你……您從路牌底下挖出了個黃金頭骨,然後啥也沒幹,也沒拿走賣錢也沒衝進去質問,就把它埋回去,然後走了??”
蜃樓想了想,說:“那個黃金頭骨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這是真話。
他直覺那東西太過詭異。或許有一部分來自“鍾靈”的迷信在,總覺得拿去賣錢了也會沾上黴運。權衡之後,還是放回去了。
頭骨上的路牌也不薅了,怪瘮人的……至於衝進去質問,那就更不可能了。管這邊陲小鎮的閒事對希婭奪嫡毫無幫助,他幹嘛要去浪費這個時間?
“您是大魔法師啊?”系統循循善誘地說,“只要您想,隨手拯救個世界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到底在顧慮什麼?”
顧慮什麼?
蜃樓停下腳步,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你就這麼想讓我回到那裡去?”他毫不留情地點破它的意圖,“我記性不太好。剛來的時候,好像還有人嘲笑我替紙片人考慮來著。我不是不想做好事啊,但它說得對,紙片人的生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系統沒想到他會在這裡找補回來,一時說不出話了。而蜃樓見它那樣,嗤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以蜃樓這樣的能力,管這種事情倒是手到擒來。但系統這樣暗示的態度,反而非常可疑——這座歌登鎮的情況,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蜃樓想了想,還是放下披風的兜帽、展開攜帶的傳送陣放在了地上。又抖抖袖子,拂落幾粒埋黃金頭骨時沾的塵土,將它們灑在傳送陣中心。
……
片刻後,歌登鎮的路牌前,蜃樓再度現身。
系統對他的操作瞠目結舌:“您、您……我還以為……”
“別誤會。”蜃樓戴好兜帽,望向這座可疑的小鎮,輕飄飄地說,“我是回來拿顯影藥水的。”
一直被莫名其妙的東西轉移注意力,差點忘了希婭的情況不好再拖延下去。來都來了,乾脆就帶點東西回去吧,蜃樓心想。再看看狗系統引他回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蜃樓低著頭,路過指引牌,踏入小鎮。
在他跨入石質道路的一瞬,空氣中飛快地閃過一道金色的流光。但他全無所覺,只是看著路面,專注地回憶著前往商店老闆鋪子的路線。
不久之後,菲特握著一把廚刀,跌跌撞撞地從一座房屋內衝了出來。
“瑟恩,我的瑟恩……不在家裡,難道去了商店嗎?對,對,一定是在店裡!”
菲特喃喃自語,從口袋裡拿出那張明信片,珍視地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把它護進懷裡。
這是他的兒子瑟恩用攢了很久的錢買來的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