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喻是這樣的態度,醫生也懵了。
他聲音略有顫抖:“白教授,您已經不肯繼續進行實驗了嗎?可是您的身體明明已經在好起來,我會讓團隊的人員儘快找出您突然開始恢復的原因,將您的病治好,只求求您不要放棄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生命!”
這話聽得白喻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宋醫生並不知道研究團隊裡面的那些勾心鬥角,只以為他不肯再繼續進行實驗,然而事情哪是那麼簡單。
這項研究裡,如果他不掌控著絕對的話語權,不僅僅是淪為傀儡那麼簡單,科研中心的負責人在找他做交易給他治病的時候,就已經把整個科研中心醜惡的嘴臉暴露得一清二楚。
白喻只是垂著眸,繼續保持了沉默。
周望見他這樣,更加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難道真要答應白喻的條件?
但是現在的新團隊設定已經是多方權衡之下的結果,動誰都不好。
他瞬間攥緊了掌心,只覺得肩膀上的擔子越發沉重。
他一時有些發怔,神情都頹喪起來。
“那就進實驗室吧,拿輪椅來。”過了好一會兒,白喻突然道。
周望頓時回神,“你說什麼?”
白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向醫生,“你起來吧。”
醫生也是懵住,卻是下意識道:“您是願意進實驗室了?”
白喻只是依舊沉默著,收回了眼神,垂著眸,神情淡漠。
周望這時才反應過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走投無路之後的驚喜,“白喻,你是說真的?”
白喻抬起眼來,只淡淡道:“輪椅。”
周望趕緊點了點頭,有些激動道:“我這就去拿輪椅,我們現在真的需要你,白喻,我們國家還有全人類就看你了。”
白喻卻是不由在心裡嘲諷一笑,想要把話說的好聽,那實在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
至於他會臨時鬆口,也只是想去看看,在他病弱無法顧及外界的這一週裡,這個研究專案到底被新團隊玩殘成了什麼模樣。
他確實很想拯救像他一樣正遭受生物基因技術汙染而痛苦的人類,只是太多主觀客觀的阻礙總是橫恆在新開闢出來的道路上。
就,讓人挺煩的。
如果他樂衷鬥爭,那他此刻就是個政客,而不是一個只會埋首實驗的研究員了。
生怕白喻立刻反悔,周望趕緊去一旁推了輪椅過來,順便從消毒櫃裡取了一套隔離服出來。
醫生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協助周望搬運白喻到輪椅上。
白喻現在很虛弱,已經沒法自如地下地走動了。
穿好隔離服後,白喻被搬運上了輪椅,周望已經提前通知了實驗室的人白喻會過去,直接推著白喻出了特殊病房。
才離開特殊病房進入實驗室,一群候在外面的研究員都齊刷刷地看向白喻,情態不一。
白喻透過隔離服的透明鏡,一眼就看清了這些人臉上的表情,有期待有輕蔑有別扭,總之豐富多彩,一時間心內又複雜起來,不過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覺得諷刺至極。
如果不是這個實驗,他還不清楚很多人對他的醜惡嘴臉,以前確實是他疏忽了,只顧埋頭研究,忽略了人類最本質的情感。
他目光迅速掃過面前這十幾個穿上了防護服的研究員,愣是沒看到自己團隊裡面的任何一個人,心中的嘲諷迅速膨脹,就連臉上都綻開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果然,他的團隊成員真成了那些人控制他的人質。
在心裡沉澱一下情緒,白喻收斂了面上的笑,只是轉頭看向身側的周望,問道:“說吧,出了什麼問題?”
周望心沉了沉,目光從各有心思的十幾個研究員身上掠過,最後落在白喻的線條流利的側臉上,頗有些難以企口道:“部分實驗資料被毀了,正在復原,需要你進行把關,你是科研中心唯一一個能把所有實驗資料都記在腦子裡的研究員。”
聞言白喻頓時愣了一下。
實驗資料被毀了?
這是人幹事兒?!
他倒是怎麼也沒想到,發生的事情竟然是這樣,不用想都知道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樣的鬥爭。
白喻直接被氣笑了,目光深沉地盯著周望,說道:“敢情,把我當做人形硬碟使啊。”
周望的心頓時咯噔一下,趕緊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白喻冷笑一聲,只道:“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