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一下子就警覺起來,正要上前,趙雲珠餘光看向她,微微搖頭,示意她莫要上前。
趙雲珠同杜老夫人面上和氣一團,心下各自打起算盤。
僕從在馬車旁支了腳凳,趙雲珠目光一刻不離,看著杜老夫人穩穩踩上腳蹬,小敏則是帶著兩個婆子護在另一邊。
杜老夫人穩穩當當上了馬車,趙雲珠心下莫名還有些失落。
原以為杜老夫人要在這上頭做文章,不曾想,竟是沒有動作。
趙雲珠試圖收回手,眉頭緊蹙。
可杜老夫人邪邪一笑,半點沒有要鬆開手的意思。
正當趙雲珠等著看杜老夫人接下來的表演。
杜老夫人忽地無聲同她說了一句,趙雲珠透過唇語讀懂了杜老夫人的話。
她說“趙雲珠,你等著身敗名裂。”
下一秒,杜老夫人猛地抬頭,餘光撇見馬車旁漸漸圍起來的百姓。
杜老夫人勾起唇角,眼裡充滿陰毒算計。
“雲珠啊,說到底明安戰死,也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民百姓,你為了給自己尋依靠,攀上就換棒子,我永安侯府本不好同你說什麼。”
“比較,我們侯府紅做不到叫你守寡,我孫兒明安,在地底下自然也是體諒你的難處,不會怪你。”
“可嬌嬌曾經是你正兒八經的小姑子,如今你們即將成了姊妹,從前的事情,就都過去了,你莫要因著埋怨侯府當初不肯為趙家幫忙,反而去為難嬌嬌。”
“她一個養在後宅裡的小姐,哪裡經歷過這些事兒。”
“她心思單純仁厚,日後,你多照顧她一些。”
杜老夫人聲淚俱下,嗓門洪亮。
圍觀看戲的人漸漸指點議論起來。
眾人看向趙雲珠眼裡充滿不屑,壓著聲音的議論指責謾罵。
無端的造謠起來的唾沫星子,似乎下一秒就能將趙雲珠淹沒了去、
趙雲珠沒想到杜老夫人在這裡等著她呢。
見目的達到,杜老夫人心滿意足,正要鬆開手,返回馬車內。
她就不信,今日這一遭,長安城裡的議論,還能讓趙雲珠日子好過?九皇子因著此番輿論,定然也不好怠慢了她家嬌嬌。
杜老夫人手中鬆了力道,正要撒手,下一秒,卻被趙雲珠反手緊緊扣住。
她諷笑道,“杜老夫人,著急走做什麼,既然今日您將話在外頭挑出來,那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
杜老夫人心下一沉,隱隱有些不安,怒瞪了一眼她,訓斥道,“快鬆手,真真是沒有規矩教養!”
一旁的婆子上前阻攔,試圖將自家主子杜老夫人解救出來。
可下一秒,趙雲珠眼刀子狠狠颳了過來,那婆子心下犯怵,正有些無措。
“杜老夫人,您是長輩,既然您說當時是我執意離開永安侯府,那我請問,在趙家那般處境之下,我為何選了隻身一人離開的侯府?”
“難不成,老夫人您覺得,九皇子府邸裡沒有名分的妾氏,比堂堂永安侯府世子妃的名分更加好?”
“老夫人,您這思路,可真真是同常人不同啊。”
“你胡說!”
杜老夫人眸底赤紅,怒聲訓斥。
趙雲珠這才鬆開禁錮住杜老夫人的手,嘲諷笑著撫掌,“當日,我孑然一身離開永安侯府,長安城中無人不知。”
“是老夫人您,在明安戰死屍骨未寒之時,逼著我拿了休書,滾出永安侯府,哪怕我在雪地裡跪了許久,老夫人你依舊鐵石心腸,對我沒有半分仁慈!”
“若不是承蒙九皇子照拂,只怕身無分文的我,早已凍死餓死街頭!”
“杜老夫人,說話要講證據,憑良心,不是您張口就能來造謠的。”
“從前我顧念長輩顏面,不願叫旁人瞧了笑話,老夫人您今日偏要撤了我給永安侯府留下的這最後一層遮羞布,那索性,咱們就將所有事情,都攤開擺在明面上來說!”
話落,趙雲珠鬆開手,“老夫人,不如下來說清楚?”
圍觀百姓的議論一邊倒地又吹去了另一邊,杜老夫人眼瞅局勢對自己不利。
那裡可下了馬車。
今日她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走!”
“回府!”
杜老夫人帶著怒意轉身入了馬車內。
趙雲珠並未阻攔,目的效果都已達成,她也沒有再去是看熱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