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搭腔,只道:“那件信物是什麼東西?”
辰兮道:“信物麼,自然是很要緊的東西,小巧易攜帶,方便傳遞,又能收藏。此事的關鍵並不在東西是什麼,而在送東西的人。此物如此重要,送東西的人自然是將它帶在身上了,只要找到了人,就找到了東西。”
龍寂樾知道她不會再透露更多的資訊了,卻也明白她的意思,一個物件不易搜尋,找個大活人卻容易許多,風箏自然就是個中好手,點了點頭:“這麼說來,繼昨晚之後,我又要謝你一回了?”
辰兮嘿嘿笑道:“不必不必,你也知道我放這訊息出去,必有所圖,小毛賊是不做賠本生意的,在這件事裡,咱們能各取所需便好!”
龍寂樾淡淡地道:“既然訊息屬實,天龍門必會全力以赴,不讓信物落在別人手裡。”
“如此甚好。”辰兮擺擺手,身形晃動,剎那如一抹淡淡的影子掠過門口,消失在走廊盡頭。
龍寂樾默然半晌,此女深諳五行之術,又負絕好輕功,所以能在這間議事廳中來去自如,她既能知曉信物的訊息,那自然是與靈山派有些關聯了,如此順藤摸瓜,能否挖出她的身份來?
龍寂樾再次轉向黝黑的沉香交椅,靜立許久,神情又復晦暗,輕聲咬牙:“父親,再過兩日就是您的忌日了,可我還是查不到兇手。雖然烏牧遠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但我總覺得,這件事一定跟他脫不了干係!還有那赤炎魔君,怎得現身之時總是如此巧合?我懷疑他們二人之間定是有些關聯...等我找到證據,一定手刃仇人,為您報仇!”
是年,正逢太后六十大壽,上龍顏大悅,在三試之外增設恩科。舉國各地的書生秀才無不希望能在這場恩科中金榜題名,那自是有無盡的風光。是以城鎮中隨處可見揹著書箱、頭戴方巾的書生匆匆趕路,大小客棧旅店中也常常是客滿為患。
日上三竿,大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其中亦不乏趕考的書生。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自西邊十餘騎快馬疾馳而來,為首一虯髯大漢正是謝三斧。此時他揮舞著一對金光銅斧大喝道:“賊人站住!你跑不了了!將‘金蟾苗刀’交出來,天龍門饒你不死!”
原來他率領這一隊人馬正在急追一個青年男子,只是此人輕功極佳,且頗為奇異,提足一口真氣疾行數里,待真氣將竭時並不藉助外物之力,而是左腳輕點右腳背,身子復又騰空而起。如此數百里疾行下來,竟是足不點地,如凌空飛行一般,速度又極快。本是一大隊人馬連夜追趕,沿途換馬下來,竟只剩下這十幾騎,仍然追不上。
此時那青年聽了謝三斧的話,身形頓了頓,似乎心有所動,突然身子一晃,停了下來。早在這十餘騎人馬呼嘯而來時,大道上的行人便已四散躲避免得殃及池魚,此時除了一個靠在牆邊嚇得瑟瑟發抖的書生外,早已走得乾乾淨淨。那青年略一遲疑,忽然一把抓過那書生擋在胸前。
那書生嚇得哇哇大叫、雙手亂搖,口中直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咱們素不相識……無…無冤無仇!——”
那青年毫不理睬,對著謝三斧道:“謝總管,我認輸了,那東西索性就給了你,只盼天龍門能放我一條生路。”
謝三斧大笑道:“甚好甚好!老弟,你若早早如此,大夥也不用整宿不睡覺追來追去的了!你偷的東西,此刻便在你身上吧?我即刻帶你去面見掌門!”
那青年道:“東西是在,但在下生性膽小,見貴派掌門是不必的了。這樣吧,我將東西放在這書生的口袋裡,由這書生代為轉交,他手無縛雞之力,謝總管當可放心!”說著將一隻手伸進書生衣袋中,又拿出來。
那書生哭喪著臉結巴道:“不可…萬萬不可…這位兄臺,小生有要事在身……”那青年捏著他的胳膊一緊,書生吃痛立刻閉了嘴。
謝三斧怒道:“混賬!天龍門說饒你自會饒了你,你當我謝三斧說的話是放屁麼?快隨我回去!他媽的,老子一見臭書生就煩,快快殺了!”
書生一聽這話直嚇得一聲哀嚎,嗚嗚哭了出來。那青年微微一笑,喝道:“臭書生要殺就自己殺,接著!——”手臂一提將書生高高拋起,直衝謝三斧扔了過去。書生在半空中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謝三斧只覺眼前一花,當下縱身躍起接住書生,伸手入袋一摸,哪裡有什麼東西?再看那青年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道盡頭,氣得哇哇大叫,痛罵中狠抽一鞭,策馬追去。
入夜,天龍門兩側的兩根近五丈高的聳天巨柱上,各盤一條石龍,覆金鱗,眉目猙獰威儀,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