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油拌飯,油炸河魚,虎皮青椒,真是香,連帶著包穀面飯都變成了美味。何麥穗一碗接一碗,足足吃了三碗,現在真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吃完,何母收拾灶膛,何麥穗與何小弟就洗碗。晚上,節約煤油燈,會選擇早早地睡下。何小弟睡不著,跑來何麥穗房間裡,“姐,明天抱豬,我們家是一頭還是兩頭?”
聞言,何麥穗想了想,“兩頭吧,隊長說的是小孩不算,咱家就你一人是小孩!”
聽到弟弟略微不滿地說道:“姐,我才不會小孩,我是小小男子漢,要保護你與媽媽。”
“知道啦,小小男子漢!”
聽她這麼說,弟弟這才滿意的“嘿嘿”一笑。
弟弟與她相差六歲,爸爸是在弟弟兩歲的時候因公殉職,那年她也不過八歲。媽媽無法接受,消沉了很久,奶奶露出了獠牙,想將撫卹金搶過去攥手裡。
騙死,撒潑,口吐髒話辱罵,無所不用。
她力氣大,拿起一把斧頭劈在離奶奶腦袋五厘米的撐梁木上,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媽媽也在那一刻強大起來,接過她手裡的斧頭,面無表情地取下,再面無表情地舉起,正要劈下,被趕來的大隊長阻止了。
最後大隊長做主,撫卹金一分為三,奶奶拿一份,媽媽拿一份,她與弟弟也拿一份。
奶奶見將一向柔和的媽媽逼得都敢拿斧頭劈人了,再加上有大隊長做主,自然不敢不答應。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哪怕傳出悍的名聲被人嫌,只要能守住家,保護好年幼的弟弟,代替爸爸保護好媽媽,她願意。
不過,從那開始媽媽也變了,遇強則強,與她一起守護著這個家。
第二日。
早上,何小弟揉著眼睛走來,何麥穗與何母已經蒸好窩窩頭,青椒與油渣組成的臊子也做好,何小弟起來得正是時候。
“今天立秋了,要準備搶收稻穀了。”
她將吃乾淨的飯碗放在鍋裡,“放心媽媽,到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今年的收成還不錯,我是一點也不擔心。”,何母擦著灶臺,能明顯地聽出語氣輕快,心情放鬆。
“金鳳,走啊,背豬崽去。大夥都去了,先去先挑哦。”院外傳來隔壁周嬸的大嗓門。
何母大聲回應道:“我們馬上去。”當即將身上的圍裙脫掉,嘴上催促著:“快,別洗了,你們周奶奶說得沒錯,先到先挑。”
何小弟猴急猴急,帶著明顯的急腔,“快點,媽媽,姐快點。”
何麥穗當即用帕子擦乾粘滿水漬的手,然後與何母一起背上竹筐,再鎖好門與二道院門,步伐輕快地朝大隊走去。
路上都是腳步匆匆的社員,打啥招呼,先到先挑嘞。
來到生產大隊,發現寬闊的壩子上圍滿了人,顯然是幾個生產小隊一起來背豬。
紅星大隊有七個生產小隊,她們石橋生產小隊也叫第三生產小隊。何麥穗發現了第一,第二生產小隊上的熟面孔,很顯然今日來抱豬的是前三生產小隊。
“喲呵…”前面傳來起鬨聲,何麥穗與何母踮起腳尖都沒看個理所然,只能派遣小兵“何小弟”前去打探訊息。
何小弟得令後,遊刃有餘地藉助人群的縫隙擠到了前面去,沒一會的功夫就跑回來告訴她們答案,“是隊長在抓鬮,我們隊長抓到了二。”
何小弟剛說完,就聽到“每個家庭派一個人來,各自找自個的生產小隊排隊,快點,都動起來!”是大隊長站在臺臺上喊的,喊完由三位小隊長傳遞。
“媽媽,我去,你跟弟弟就在旁邊等著。”說完,何麥穗就擠著人群往自家隊長那裡去。
排好隊,寬闊的壩子都不顯得密密麻麻一大片了。來排隊的大多數是家裡的娃兒,二牛哥在她前面的前面,中間插著春花嬸,而杏花在她身後的身後,中間插著周嬸。
“這個選豬要啷個選嘛?勒個多人,熱慘了。”身旁一隊的一位年輕女同志發著牢騷,但無人應和她。
這時,“baba……”一陣大卡車的喇叭聲音響起,原本圍在大壩入口的社員們紛紛讓道。
“哇”,沒見過大卡車拉著兩層豬崽的場景,大家紛紛不約而同地發出驚歎聲。
卡車駕駛室裡下來兩位年輕男同志,一人手裡拿著本子,“張大隊長來簽字。”話剛落,何麥穗就看到張大隊長從臺臺跳下,走到卡車司機同志面前。
然後等張大隊長跟卡車司機同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