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緩緩西沉,將岐山之畔的原野染成一片金紅,卻未能給這片土地帶來絲毫暖意。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枯草在風中瑟瑟發抖,似是在哀嚎著這亂世的悲慼。我,作為歷史的隱形見證者,裹緊衣衫,匆匆趕往諸侯會盟之地。
會盟之地,營帳林立,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卻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氛圍。周夷王姬燮,身著天子服飾,本應器宇軒昂,可那微微佝僂的脊背和閃爍不定的眼神,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懦弱與不安。
“天王駕臨!”侍從高聲呼喊,聲音中帶著一絲底氣不足的顫抖。
諸侯們緩緩步入會場,他們的步伐或沉穩,或傲慢,眼神中對夷王的敬畏已所剩無幾。齊侯昂首挺胸,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晉侯目光平視,只是微微拱手,算是行禮;楚侯更是神色倨傲,僅是輕輕點了點頭。
夷王強作鎮定,開口道:“今日諸侯會盟,乃為共商宗周大事,諸公當齊心協力,拱衛王室。”他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有些單薄。
齊侯卻率先發難,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天王,如今諸侯之地,各自為政,皆有難處。我齊國東臨大海,屢受蠻夷侵擾,自顧不暇,恐難全力拱衛王室。”言罷,還故意看了夷王一眼,眼神中滿是挑釁。
晉侯亦附和道:“天王,晉地多山,戎狄時常犯境,我等忙於應對,賦稅亦難以足額上繳。且如今地方治理,皆需自行籌措,王室恩澤似已難及。”
夷王的臉色微微發白,嘴唇囁嚅著:“諸公,宗周之興,賴於諸侯之忠。今雖艱難,然禮制不可廢,君臣之序不可亂。”
楚侯冷笑一聲:“禮制?天王莫要再提禮制。如今這天下,強者為尊。我楚國在南方開疆拓土,若論功績,亦不輸於周。”他的話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諸侯們開始竊竊私語,會場一片嘈雜。夷王站在臺上,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我在一旁默默觀察,心中暗自嘆息。想當年,周室強盛之時,諸侯們對天子畢恭畢敬,朝貢不斷,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可如今,時過境遷,夷王的懦弱讓周朝的統治地位岌岌可危。
“往昔盛景不再現,
夷王懦弱諸侯嫌。
宗周禮制遭輕賤,
風雨飄搖歲月艱。”我輕聲吟哦著,心中滿是對周朝命運的憂慮。
夜晚降臨,營帳內燈火通明。諸侯們在自己的營帳中飲酒作樂,笑聲傳出甚遠。而夷王的營帳內,卻是一片死寂。
“天王,諸侯如此無禮,當以王師征伐,以顯天威。”一位近臣忍不住進言。
夷王無奈地搖頭:“王師軍備不足,且諸侯勢力已成,征伐恐難取勝,徒增戰亂。”
在這會盟期間,夷王試圖頒佈一些政令,以加強王室的控制。可諸侯們要麼陽奉陰違,要麼直接拒絕。
“天王令我等出兵伐狄,可我等兵力亦有限,且無好處,為何要聽?”一位諸侯對其下屬說道。
夷王聽聞這些訊息,只能暗自神傷,卻毫無辦法。他在會盟之地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隨著會盟的進行,諸侯們越發肆意妄為。他們在會盟之地私自交換土地,互結盟約,全然不顧夷王的存在。
“看那夷王,不過是個懦弱之人,無需在意。”齊侯在與晉侯密談時說道。
“哼,周室已衰,日後這天下,還不知是誰家之天下。”晉侯回應道。
夷王望著這一切,眼神中滿是絕望。他知道,自己無力挽回這局面,周朝的輝煌似乎已漸漸遠去。
“周道衰微意難平,
夷王泣血嘆伶仃。
諸侯跋扈綱常亂,
社稷蒙塵天地驚。”我望著這混亂的場景,再次作詩,以記這歷史的悲哀時刻。
會盟終於結束,諸侯們紛紛散去,留下夷王在原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彷彿看到了周朝走向覆滅的命運。他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孤獨和淒涼,而我,只能將這一切如實記錄,讓後人知曉,在歷史的長河中,曾有這樣一段令人痛心的篇章,一個懦弱的君主,和一個搖搖欲墜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