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交鋒,巫桓倒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若非說有,最多也就是生氣傷身這一條。
也是,這位皇帝陛下自己本身便是做過權臣的。況且若是算上前世的年紀,與他這個老頭子也差不了幾歲。可不比那些孩子們心地純良。
好在那少帝暫時還沒有對他們這些巫族舊貴族開刀的意思。
就算是真要開刀。左右他們整個貴族團體本身便有著不可分割的利益,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怎麼能不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呢?
風姜那小子終究還是嫩了點。
巫桓笑了笑,自雲“潛龍在淵”,以此便也安下心在後院種菜。
菜沒種得幾日,麻煩又上門了。說了你們也不信,這可不是少帝的鍋。
“老爺,青竹先生求見。”
“不見!讓他滾!”這滿府裡都是少帝的人。這“青竹先生”四個字能從這些奴才嘴裡叫出來,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是院中殺手背叛了他,將青竹先生給供了出來。這第二種可能麼……那便是青竹先生已經另擇明主了。不管是哪種,對他而言可都不是好訊息。
巫桓府中守門的侍衛都是少帝的親信,早就得了吩咐的,此時更是刻意作威作福了起來。
把這青竹先生氣得夠嗆。因著沒有巫桓的信件,舊貴族在西蜀的據點均是閉門謝客。這些日子,那少年又聲稱什麼要革除舊弊,大筆一揮便添了幾條法令。他來的時候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否則堂堂名士,也不至於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
偏他這人又是個黑戶,哪個客棧敢收留他?便是有盤纏,也沒處花。
入了夜,可憐這青竹先生便一人找了個背風的犄角旮旯裡蹲著,給巡夜的軍士拿住,送到牢裡,這才免了一場大雨的洗禮。只是渾身上下,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都讓人給收了去。
嘿嘿,少帝若是看到這些,想必不用他招供,自己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只要這少帝能紆尊降貴來這大牢裡找他。他便還有機會一展宏圖。如若不然,只怕他就要活活累死在勞役的場子了。
不,不。他還有另一個機會。青竹先生不相信,除了他以外誰還能救治洛太后呢?
其實青竹先生大可不必擔心,從古至今,你見哪個皇帝沒有自己的眼線呢?打他一進城門起,少帝便已經得到了線報。只是暫時還沒想好該怎麼和這醫仙見面。
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青竹先生在獄中的草鋪上睡得格外安穩,而少帝卻是整整在燈下坐了一夜。難得那一萬年不肯鬆手的摺扇,今兒終於換成了一塊玉。
近日少帝與巫族之人鬧得非常不快。難得得閒,原想微服私訪一番,卻又礙於御座還沒捂熱乎,把矛頭又對準了楚歌。
今兒早朝剛尋了個由頭,讓他去追討國庫,也就是南郡府庫的欠款。
這可是他自己急著要表忠心的,怪不得別人。
就算這些個貴族真殺不得,也得讓他們自己爭起來。若是有一個像天書中的商鞅一樣,國君能掌握得住的萬古強臣便好了。
這青竹先生……該用還是該殺,這也是個問題。
憑那風雲符,就一塊兒破石頭,便想掌控所有的舊貴族,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陛下。”南陽郡主眼尖,早看著了少帝手中的那枚玉環,笑吟吟地湊了過來,“好一塊血玉呀。是仙樂朝留下的古物嗎?”
少帝點了點頭,手往下巴底下一支,微笑道:“不錯。這是我父親留下來了。相當於……仙樂朝的傳國玉璽吧。甚至有些人,還把它當作可以號令天下的法寶。”
“這……是真的嗎?”
南陽郡主一向不信什麼神神鬼鬼,對於此種說法不以為然。江山是要靠雙手打下來的!
少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知道,我沒有試過,也不曉得是真是假。但有些東西,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這個皇帝斬蛇起義了,那個皇帝出生時又有了祥瑞了,哪一個不是胡扯一通呢?
南陽會意,抿著嘴笑道:“當初妾身嫁過來的時候。他們原還同我說。要我盡心盡力為陛下你出謀劃策,如今看來真是大可不必了。如此看來,你呀,竟是勝了我千倍百倍去。”
“夫人這話就不通了。若是以一人之力便可取這天下。那麼所謂的萬里河山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吧。”少帝重新將那血玉系回腰間,伸手攬住南陽,笑道,“算了,別去管它了。總有一日會真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