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例外,果然是虛驚一場。皇帝寧缺僅僅是病了,得了一種不治之症。因為對他而言,從出生,到死亡,蠱蟲都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下少不得又要遍尋名醫。
“與其說是名醫,不如說是名巫。吩咐下去,不準任何一個巫師為他看病,否則,開除巫籍。包括永元寺那邊,都清楚了嗎?”
寧缺真的病了。蠱蟲鑽而入腦,已經無藥可救了。即使救過來,多半也是半生的痴傻。
通衍開始正大光明地出入丞相府。成為丞相的謀臣。一時之間,相府竟是門庭若市。
天助巫族,寧缺倒了,風姜的面具,自然也不必再戴了。
“參見丞相。”
“各位,平身。陛下的身體,本相想,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太子殿下年幼,本相與他共同主持國政。無人……不服吧。”
李指揮夫婦手執刀劍立在兩側。他就不信了,他這顆比司馬昭還明顯的心,這些老臣會看不出。
誰敢來觸黴頭,這顆大白菜就是例子。
白菜湯,現剁現褒,端到鴻門宴上來,請他的項伯們,還有張良們好好嚐嚐。
不過今朝監國新官兒上馬,殺大臣見血光的,只怕也不吉利。可是那個鐵崇……鐵青天……算了,這樣的朋友,他是真的要不起。
昨日二人在相府大吵一架,割席斷義了。像兄事東吳,弟事蜀的恩情,在他們之間幾乎不可能。
“丞相的意思,是讓陛下等死。”鐵崇雖然同樣是氣得一夜未眠,但仍是精神抖擻,還提著把寶劍,他是真把自己當魏徵了嗎?
可想當魏徵,不得有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李二陛下嗎?
風姜只是丞相,偏生又沒那麼大度。
“皇榜已張,無人敢揭。如此說來鐵大人通醫理?比宮裡的太醫還明白。”風姜微笑著,一把將扇子從鐵崇手中拽回。
“皇榜無人敢揭,乃是丞相其心不誠。”
沒錯,這次千真萬確是他的鍋。雖然說行刺未遂,可寧缺的病,的確也是合了他的意。也可以說,是天意。便是他一人心不誠,但滿朝上下,難道還缺一兩個真心實意的披麻戴孝之人嗎?
“半壁江山,異姓而君。太子之心,還不夠誠嗎?”
是挺誠的,如果不加上“若有誤診者,誅九族”七個字就更誠了。這小子,比他還陰。連風姜都覺得寧缺有些可憐。
不過他也是活該,若是像當初承諾的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哪兒來這麼多麻煩兒子。猶其是娶了那前朝皇后。
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滅。這個老小子,還真是見色忘友。
“丞相……”
“好了!”
本來無人敢喘大氣,自從這個鐵崇開了頭,各人也大膽了起來。
只是這些人中,又有多少不是心懷鬼胎呢?你們還是真行,為了自家權勢,甘願讓一個人無尊無嚴地活下去。
也有出身巫族的大臣故意向風姜示好的:“其中利害,望丞相三思而行。”
鐵崇則毫不客氣地繼續道:“下官識得一人,乃陛下的師弟,陸指揮的師父。此人醫術極高,若丞相誠心相請,陛下之疾,可無憂。”
呸,這個大忠臣,若是什麼便宜事,只怕早與那太子爺送去了。
陸仙兒既然有本事能豢養殭屍,他的師父十有八也是個獵鬼人。是了,自己的底細,多半是那位小娘子告訴鐵崇身邊那凌大俠的。
做不成朋友,轉眼便成了死敵,招招致你於死地。翻臉,還真是比翻書還快。
“如鐵大人的意。監國的懿旨在我這相府正廳之上。這些日子,全國政務,便勞煩大人了。”
反正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也不用使什麼絆子。左右把天下交給著愣頭青禍禍一下,對蒼生應該沒什麼太大的損害吧。
“去請通衍師父。”
這小和尚還是厲害得很,若是他能丟下心中的佛祖,只怕能像朱元璋那樣,做到天子也未可知。
本來吧,留這和尚一人在京,他卻是放心不下。可轉念一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況且他不在,誰來盯住朝庭的那隻眼呢。
只要十八衙的人不動,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這鐵崇可是個聰明人,自幼苦讀,負荊請罪的典,自小便知。出發那天,卻又將全城百姓都叫來圍觀。也是,青天大老爺發話,誰敢不來。
好不容易捱到了深山,卻發現那繩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