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三刻鐘,周瑞家的方才疾步回到院中,恭敬彙報道:“太太,大事不好,二爺頭髮皆被剃去了。
連伺候二爺的襲人,也被打發去伺候賈琮那小混賬。”
王夫人雙眸緊瞪,呼吸都喘的比以往粗重了些:“你說什麼,寶玉為何會被剃去頭髮,難不成老爺和老太太,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嗎?”
襲人的去留,王夫人可沒興趣關心,現在全耳皆縈繞寶貝兒子受了莫大委屈。
周瑞家的看此場景,也只好將打聽來的訊息娓娓道來········。
王夫人靜靜聽罷,沉思良久,方才啟唇:“剃髮這主意是那小混賬親口說的嗎?”
“回夫人,他僅言從根源處解決之法,繼而便離去。
至於其後諸事,皆是襲人憑臆想所出,呈報於老太太的。”
“啪!”此時王夫人平日抄經的書案,已然拍的震天響,“這都是這小混賬的算計,之前不走,之後不走,非要在提出那法之後便藉機逃跑。”
“太太消消氣,莫要為了那小混賬氣壞身子。”
“你叫我怎能不氣,先是我被耗子咬,現在又輪到寶玉被啄。”
周瑞家的似是想到什麼,忙出言道:“太太,好像從我們對付那小混賬開始,太太和二爺就頗為不順當。”
王夫人滿臉陰鷙,手中握的珠串也被施加外力,發出嗤嗤響。
“是極!是極!原來根源在那小雜種身上,我著實咽不下這口氣。你去幫我········”
“吃飯都堵不住你們嘴巴是吧!四妹妹說的就是你,還笑?
我還不是想送你們一些特殊點的禮物,所以熬夜給你們雕的這些,你也不看看三哥哥我這黑眼圈?”
惜春見眾人的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方才緩緩抬眸,匆匆一瞥,便見那如熊貓般的三哥哥。
心中竟生出一絲憐憫之意,遂忙低頭在袖中摸索著什麼。
“吶!三哥哥消消氣,妹妹也只是實在沒忍住。”
那笑聲,再和一年前那個有些自閉症的四妹妹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賈琮一把接過,並未開啟,反而目光將在場眾女皆掃了一遍。
旋即陰陽怪氣說道:“呦!還是四妹妹最心疼哥哥,其他人嘛········!”
“閃哥哥,別說了,我也備了禮物。”湘雲說完,便從懷裡取出一枚玉製印章遞到賈琮手中。
賈琮將其握在掌心隨之翻動,就見上面自己名字立於其上。
“湘雲妹妹,怎麼知道我正好缺這個?”
湘雲面如紅果,櫻唇微啟:“我看閃哥哥來信中,其名皆為手寫,故而我才想送出此物。
等到以後我有錢了,再給閃哥哥重新覓個,此玉質地欠佳。”
“不用,千金難買我樂意,這印章我很喜歡。”
湘雲聞此,螓首微低,以掩飾臉上的紅潤。
賈琮只好向其餘幾女掃去,好讓她們將手中之物主動交出。
“琮三哥,既然湘雲妹妹送你印章,那我便送個上等印泥,畢竟好馬也要配好鞍。”
“三妹妹說的著實不錯,好一句好馬配好鞍,多謝三妹妹了。”
“咳!”王熙鳳輕咳一聲,旋即朱唇微啟:“琮兄弟,鳳嫂子並無甚珍貴之物,唯此一串珍珠而已。
若琮兄弟有心儀之女子,可將此珠相贈。”
賈琮抬眸凝視那串珍珠,宛如那束縛脖頸的鎖鏈,讓自己始終無法擺脫修羅場的糾纏。
“鳳嫂子有心了,東西我便先收下,待遇到心儀姑娘再將此物送予。”
賈琮並未將目光掃過其餘倆女,而是將惜春的禮物拆開。
隨之夾起滿滿一筷子好吃的,置於惜春碗中,將那小山重新變為高山。
“四妹妹,這和田玉所制的無事牌,應該花了不少銀錢吧!”
“沒花多少銀錢,只是我從牙縫中擠出一點,順便給三哥哥買的。”惜春言罷!又開始埋頭吃著面前的高山。
賈琮又哪裡看不出這妮子在此嘴硬,說不定還將壓歲錢取了買這玩意。
迎春面露不解,輕聲問詢道:\"三弟弟,為何別的姐妹你都找其要了,就偏偏沒找姐姐要?
“二姐姐,你不用相送,那顆金棋子就抵這生辰之物好了。”
迎春秀眉緊蹙,輕搖其首:“不行,那是贈三弟弟考中案首,又怎能和生辰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