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依稀可辨是個年輕男子,白色t恤、黑色休閒褲,草帽已經歪了,半斜著蓋住腦袋,手邊歪倒個澆水壺,水淌出來,已經打溼了一點衣襬。
她連忙叫了幾聲:“先生?先生!你還好嗎?”那人一動不動,根本沒有應答。
……
搬家第一天,隔壁就成了凶宅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季芍禮趿上拖鞋,急忙跑到隔壁門口,按了幾下門鈴又拍起門板。
正當她打算聯絡物業的時候,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
一名男子頭剛探出來,就瞥到季芍禮在拍門,立馬怒氣衝衝地飛奔過來拉住她吼道:“你幹嘛!你再這樣下去我們報警了啊!我告訴你,私生根本不配做粉絲!”
季芍禮差點一個趔趄,但情況緊急,她懶得追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裡面的人暈倒了,快救人!”
“可別編了,你以為我這樣就會放你進去嗎?走,去派出所!”
季芍禮只覺荒謬,“我騙你幹嘛?我今天剛搬過來,就看到陽臺上暈了個人。”
電梯男這才側眼一看,發現季芍禮出門太急,門都沒帶上,頓時明白自己冤枉了好人。他大驚失色,慌里慌張按了兩次密碼鎖才成功開門。
季芍禮和他一起快步跑到陽臺上。
電梯男眼見那人在地上躺著一動不動,“哇”地一聲就在那人身邊跪下了,“裁風!陸裁風!你怎麼了啊!”
淨耽誤事,季芍禮無語,只能先將他擠開。
她蹲下來,雙手輕拍那人雙肩,問道:“先生,先生?聽得到嗎?”她俯身觀察其呼吸,準備開始做心肺復甦。
依舊沒有回答。
電梯男又開始哭嚎,“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去接這破綜藝!兄弟我對不起你啊!”
季芍禮對這電梯男的不靠譜大感無語,因為地上這人的胸腹還明視訊記憶體在起伏。她掀開他的帽子,探查他的鼻息,發現呼吸規律、綿長、氣輕,就像是——
睡著了。
……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幽幽地說:“他沒事,大概是睡著了。”
電梯男愣了一下,變臉比翻書還快,揚起手就往地上那“兄弟”膀子上拼命拍,齜牙咧嘴窮兇極惡的樣子和剛剛哭天搶地的模樣彷彿根本不是一個人。
地上那人迷迷糊糊張開眼睛,季芍禮這時才看清他的長相。
長長的睫毛在夕照中被光模糊,彷彿失去了一根一根的清晰邊界,尚未徹底清醒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孩童般的純真。眉毛有些雜亂但不顯得粗獷,季芍禮一瞬間有些神遊天外,心想卜元最近唸叨著喜歡的野生眉應該就是這樣。
而一個人,如果連眉毛都如此不羈,好像就有資格做一些無法無天的事,譬如青天白日躺倒在陽臺不管不顧地睡覺,似乎也很理所應當。
這雙眉毛卻突然微微蹙起,彷彿發現了什麼讓人疑惑的事情。
下一秒,眉毛的主人伸出右手,食指輕柔地撫過季芍禮的眼角。
那兒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過於淺了,不熟悉的人甚至不知道這道疤的存在,但這人的手指此時卻在準確地描畫這道疤玫瑰般的形狀。
就像一隻蝴蝶在春日百花叢中翩躚後鄭重地選擇了最心愛的一朵,如此虔誠的降落,甚至讓季芍禮體味出一絲繾綣。
大概是因為曬久了,他嘴唇有些發乾。季芍禮觀察到他的唇瓣微微翕張,不由自主地稍稍側耳。
直到她意識到自己別在耳後的頭髮已滑落到那人臉上。
季芍禮迅速起身,尷尬地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怎麼就以為他是有話想對自己說呢。
“陸裁風,睡這裡算個什麼事。起來換個衣服吧。我帶了飯過來,先簡單吃點兒,等下再去床上好好睡。你這衣服都溼了,彆著涼了。”
電梯男的聲音適時打斷了這種尷尬,季芍禮舒了一口氣,又聽到地上那男子輕輕嘟囔了一句。
“嗯……”
大概是剛睡醒,聲音還有些低啞。
男子收回還伸在半空中的右手,胡亂往地上撐了一把站起身來。他拍拍屁股,摸到溼了的衣襬,隨手擰上幾下,然後俯下身撿起那頂草帽,在半空中隨意甩甩,重新戴好,隨後把澆水壺放回邊上工具臺上,又掏出塊抹布扔在那灘水上。
剎那間,像是終於意識到什麼似的,他突然轉身看著季芍禮,瞪大眼睛。
“你……”
可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