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安想開口阻攔季斕但沒攔住,她反手就按住了林則安的手,表情嚴肅地點頭:“只要有用,什麼報酬我都給你找來。”
接待員語氣淡淡:“一萬通用幣。”
季斕毫不遲疑:“成交!”
林則安阻攔的話被早有預料的季斕堵在了喉口:“我說了,我要保護你。如果你真因為我的一時興起死在這兒了,我會瘋的。”
季斕沒有胡說。
她的確會瘋的。
林則安欲言又止,末了只是垂下眼瞼,愧疚地低聲道:“我跟你一起。”
他看了遊玩指南,知道通用幣的獲取方式就是不斷進入劇本,劇本通關獲得的通用幣視難度而定,100通用幣打底,上不封頂。
難度由等級限制,初來者只有簡單難度這一種選擇,可簡單難度透過後獲得的通用幣也只是杯水車薪。
以後等級高了或許可以賺的多些,但對新人而言一個月湊到一萬通用幣壓根就是天方夜譚。
他不可能讓季斕因為他冒那麼大的風險,縱使真要冒險,他也得跟季斕一道。
季斕斷然拒絕:“不可能!你好好待著,不要胡思亂想。你一個好好學生哪裡碰過這些亂七八糟的。雖然早晚要看見,但我也儘量讓你晚點看見。”
她因為好奇對《喪倫》多有了解,有人在帖子中分享的附近的人玩這個遊戲發瘋的囈語中夾雜著對劇本的描述。從遊玩指南透露的隻言片語中,她知道這個遊戲的劇本最擅長的就是拿人性之惡編織故事。而這些東西,季斕早就見過了,可她並不想讓林則安那麼早見到。
兩人自幼相識,相知多年,林則安怎麼可能不知道季斕的想法。
但他依舊搖了搖頭,清俊的面容籠上了愁緒的陰霾,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微顫動,嘴角抿的很直,低落道:“阿斕,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如果一直推開我,那我就沒地方去了。”
聽聽,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接待員再次磕起了瓜子。
怎麼會有男生能賣慘賣的這麼我見猶憐。招待員嘖嘖稱奇,好奇地將目光投向被賣慘的紅髮少女。
果不其然,季斕臉上滿是心疼和懊惱之色,牽住他的手往自己這邊輕輕拉了拉,又拍了拍,用著跟剛才詰問自己時截然不同的語調,極其輕柔地哄道:“我錯了,則安。你別難過啊,看得我心裡難受。”
哇,是看得我心裡難受吧。
接待員在心裡罵罵咧咧。敢情我們來著玩死亡遊戲,你們來這談戀愛的是吧?
他心內小動靜不斷,面上卻還是一副泰山崩於眼前還面不改色的死魚臉,聲線平淡:“成交了我就不再多說。到時候你把錢給我,我把bug告訴你。”
季斕眯了眯眼,神情冷厲:“如果我把錢給你了,你沒告訴我怎麼辦?”
接待員態度不變:“這是你唯一救他命的機會。”
季斕表情像是吃了只蒼蠅一樣難看,嘴唇動了半晌才咬著牙說了句:“我的鑰匙。”
所以說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接待員在心裡眉開眼笑,從櫃子裡“嘩啦”拿出一大把生鏽的鑰匙,在裡面翻找一會兒才取出一個黃銅色的鑰匙遞給她。
季斕伸手接過,從褲兜裡裡翻出一串鑰匙扣,將這把黃銅色鑰匙也掛在了上面。
“房間內有水電氣和基本傢俱,如果有需要的請執行者自己去尋找超市使用通用幣進行添補。”
她隨便點了點頭。
“丟失鑰匙可以補辦,50通用幣。”接待員幽幽補充道。
“不需要。”季斕把鑰匙扣揣進兜裡,抬眸看向他,眉心微蹙,撂下了一句類似威脅的話,“記住你今天說的。”
接待員淡定地點了點頭,目送著兩人離開。
兩人跟著智慧腕錶內的導航左拐右繞到一處狹窄的暗巷,頭頂是慘白的路燈正在閃爍,偶爾發出電流滋啦的聲響,彷彿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
林則安見季斕情緒不高,彎起一點笑,屈肘戳了戳她的小臂,示意她往上看:“你看那個燈,像不像懸在我們頭頂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並不好笑,但季斕還是被逗笑了。
“這話小時候能哄好我,但現在我都多大了?”
她雖然這麼說,可嘴角分明是上揚的。
林則安偏過頭笑著看她,清冷的眉眼在冷感的光暈下卻意外的軟和下來,像是堅冰化作春水,在眉梢眼角流淌出那一涓涓獨屬於季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