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嘛。”
於千巖點頭。
兩人有說有笑,有商有量地做了晚飯。
“這個禮拜天,我去磨大米。校長他媳婦在縣政府上班,單位發了白麵,正好想換大米。”於千巖說。
“咋換?”
“還和原來一樣,一斤白麵換一斤一兩大米。”
“行。那你們走之前吃上一頓餃子。”
小寒坐在灶坑前燒火,灶膛裡的火光映紅了她的臉,於千巖認真的刷著鍋,然後開始燉菜。
今天白菜燉粉條凍豆腐。
"千巖,你還記得去廣州火車上遇見的秦皇島的那一對出公差的人嗎?"小寒把略長的玉米杆折斷送進灶坑。
"記得,那個齊書記還給你留地址了。"於千巖側頭看她:"咋了?"
"他今天給我寫信了,在廣交會上談成了單,收到了外匯,專門感謝我,給我寄了點罐頭。你明天幫我上郵局拿一下。"
"好的啊。"於千巖比他自己被感謝了還高興,從罈子裡抓了把油梭子放進了菜裡。
被正在進門的多多看了個正著。
"於叔叔,別人家吃個蔥蘸醬就挺好了,咱家燉菜,你還放油梭子。這會兒吃了,貓冬的時候吃啥?我媽媽現在沒活了,不掙錢了,咱家得省著點花。"
多多一氣說了一堆。
小果和牛牛領著毛毛站在門檻外。
他的工分、錢全捐給小學了,只剩一點口糧,可咋夠他吃。
"於叔叔不是掙工資呢嗎?夠咱吃了。"小寒怕多多不懂,在外面亂說,就說她失業,沒事幹了。
,!
結果把好久不見的管家婆多多逼上線了。
"那哪夠啊!媽媽你還挑嘴,不吃高粱米。糧食指定不夠。"
"媽媽不是挑嘴,是她麩質過敏,吃完身體不舒服,才不吃的。就像你芒果過敏一樣。"於千巖蓋上鍋蓋,認真的說:"多多放心,有於叔叔在,保證不讓咱全家人捱餓。"
"小多多,你又在杞人憂天了?"秋荷進了院子,聽見了於千巖的話,"老姑也發糧食了,老姑還有工分,保管不讓你們餓著。"
因著小寒公公負責分糧,自家就安排在了最後,糧食一起拉回後院了。秋荷今天特意把糧食拿回來了。
"我幫你搬。建軍呢?"於千巖說。
"走了,我二哥這會老忙了,缷了糧還趕著送一車笤箒。說是訂乎好的,再不送,怕人家不要了。"秋荷說,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知鳳聽到音趴牆頭上看著他們。
小寒把孩子們領進屋。
"管家婆,放心了吧。我說你昨天好好的為啥吃飯吃少了,你不是給我省糧食呢吧。"
小寒以為她不舒服,專門叮囑秋荷晚上看看她會不會起燒。
"奶奶說了,省糧得省在頂上。"
"你正長身體呢,要是餓病了,媽媽還得帶你上醫院,你會不會算賬。趕緊上炕,再不好好吃飯,看我不打你。"
毛毛蹣跚著上前抱住她的腿。
小寒彎腰抱起她,"還有你倆,也一樣。不好好吃飯,我讓於叔叔揍你們,聽到了沒。"
小果趕緊點頭。
"千巖,當一個好媽媽真是太難了。你說這多多咋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呢,心眼兒多的不像個小孩。"小寒晚上鑽進於千巖的房間訴苦:"是不是我給她的安全感太少了。"
於千巖在書桌前扭身看著偏坐在炕頭上的小寒說:"你在我見過的最好的媽媽了。"
"你做的真的很好了。"
小寒看著他閃閃發光的眼睛,臉慢慢燙了起來。
"我,好像挺晚的了,我,我睡覺去了。"小寒從炕上下來徑直回屋,躺在炕上後心還怦怦直跳。
她發出了極其不雅的嘿笑,怕吵著毛毛,拽起被子蓋住臉,露出了腳都沒發覺。
黃嫂子不知道咋和家裡人商量的,最終決定和王哥一起去上海。
小寒婆婆本來覺得秋荷一個女孩跟著倆大男人跑那麼老遠,不是很情願,這會兒聽著黃秋花去,那就願意了。
她見天數著陽曆牌,盼著於千巖趕緊放假。
秋荷要是戴上助聽器能好點,那搞物件就不用氣短了,她還敢挑一挑人家呢。
1975的1月19號,臘月初八。
在東北,在平山村,也沒啥喝粥這個講究,一碗燉雞蛋羹橫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