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填起來,造一間供銷社。”黃豔秋說。
“那後面的那戶人家能同意?”小寒看著那家人的小土房,本就可憐兮兮地立在路基下面,要是前面再蓋供銷社,那這家人基本上見不到陽光了。”
“冷書記心裡有數,咋可能幹那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大隊花錢給他家把地基墊起來,和前面門市部鋪成一樣高,他家只要再重新蓋一遍房子就行。”
“蓋房子不得花錢嘛。”小寒說。
“土坯房,花不了多少錢。本來他們家房子也得重新蓋了,以冷書記的性子,估計還能給補貼點,但這就是大隊和人家的事了。”黃豔秋邊說邊往路上看。
有人趕了一輛車從西邊橋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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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和黃豔秋身邊慢慢也聚集了幾個人。
小寒是隻覺得面熟,不認識,不好搭話。黃豔秋是吃過人家的白眼,甚至被傳過閒話,懶得搭話。
那幾個在一起嘰裡呱啦地說的挺高興。
“也不怕風大扇了舌頭。”黃豔秋小聲嘟囔。
小寒笑。
馱車的是一匹黑色的騾子,小寒以為是馬,黃豔秋說是騾子。
幾個人一起擠坐到車板上。
騾子車是村裡的,今天是蘇大春和大隊借的車。他兒子要娶媳婦再過三天就是正日子了,他今天上集上再看看添置點啥。
借車的,只要把牲口給餵飽還回去就行。
車上坐著他媳婦和兒子。
幾人一上車,車板上就擠滿了。
蘇大春一甩鞭子,車跑了起來。
“我這有小墊,你們要蓋不?”蘇大春媳婦問。
“不用了嬸兒,這沒兩步路就到了。”黃豔秋笑著拒絕。
其它幾個人不客氣地拿過去蓋腿上了。
天上飄起了輕飄飄的小雪。
“叔,你家啥前兒殺豬啊?”有人問。
“不殺了,豬賣供銷社了,這會兒賣口豬,另外獎勵六尺燈心絨的布票。正好給小安媳婦做件新衣服。”蘇大春媳婦說。
“哎喲,你家那豬可養的不小,那誰家還能殺豬啊。”一個婦女略帶遺憾地問。
“溝前老田家能殺。說是明天早上殺。”另一個訊息靈通的說。
溝前是村子最南邊的部分,在村東頭,但和村東頭大部分家戶隔開一條死水溝,溝前一共有十來戶人家,前面有大片的地,地過去就是一條打橫的小河,過了河就是另一個村的地界了。
“你買肉不?買的話咱倆明天去看看啊。”黃豔秋問她。
她當然買。
這一下雪,天更冷了,外面就是天然大冰櫃。
小寒點頭。
黃豔秋把脖子上戴著的圍巾子系在頭上。
小寒沒有,還好小風一吹,雪落不到頭頂上,但冷也是真冷啊。
這會兒得有零下十七八度了。
她和黃豔秋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好在大集並不遠,十來分鐘也就到了。
小寒下來跺了跺發麻的腳,看著人頭攢動的大集,愣了一下。
她前面也來過,但根本沒有這麼多人啊。
“蘇大叔,你啥前兒走啊?”黃豔秋問。
“晌午飯前走,你要早回來了就擱這等一會兒,我回來你要是沒來,我稍微等一會兒就得走,家裡一堆兒事。”蘇大叔把騾子拴在了集邊新釘的一個木樁子上。
黃豔秋點點頭,挽著小寒的胳膊往裡走。
集市最邊是直接把車當攤子的,上面擺的有大白菜、蘿蔔,還有土豆。
都拿棉被蓋著,只拿幾個當樣品,擺在被上面。
被上已經積了一層小薄雪花了。
地上不太平整,估計雪一下,太陽出來再一化,這裡就成稀泥地了。
她們兩家都不缺冬儲菜,兩人沒停留,往裡走。接著就是賣凍秋梨的車。
成筐地凍秋梨放在車上,每個筐都裝得冒尖。
“凍秋梨啊,賊拉甜的凍秋梨咧,不甜不要錢啊。”一箇中年漢子吆喝著,聽說話,不像是當地人。
“多少錢吶。”有人上前搭話。
一陣風颳過來,一股特別香的油炸食品的味道飄了過來。
小寒四處看了看,遠處有一個大鐵鍋冒著煙,有人撈了一笊籬丸子,放在旁邊的大鋁盆裡。
“豔秋,咱買點丸子吃唄。”小寒說。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