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要停泊了?”溫久寧穿戴整齊走出屋內發現遊廊上站著不少人皆是背好包袱的模樣。
昨兒堂內晃悠的人逐漸稀散,溫久寧派紅燭去打探便得到如此訊息。按理說船舫行駛快七八日,的確是要停泊的時日。外頭是南安縣,算連線關內關外兩處的要塞,凡是商船多停駐於此交換物資換得進城文書。
“娘子,奴方才見越褚沂等人下船了。”
溫久寧雙眸一亮,自然也要下去。在岸上有驛站有識得她身份的朝廷命官,她治不了越褚沂便交由旁人去治,修書一封寄回長安華陽公主,相信華陽有法子安穩迎回東宮。
只溫久寧的歡喜尚未落在面上,程十三一板一眼走到她身前,“大人有令,你們倆只能下去一個。”
溫久寧心頭一緊,“憑什麼?”
“大人的命令無需過問為甚莫,選好人你就在屋內老老實實待著。”
溫久寧和紅燭對視眼,不情不願將懷中的荷包塞入對方胸前並細心叮囑上岸後該去尋誰。程十三也沒攔著兩人的竊竊私語,趕在紅燭依依不捨拜別溫久寧的時候將門扉重重鎖上,不忘加固門鎖使得從內完全推不開。
溫久寧派紅燭去是有考量的,紅燭善武行走在外便利許多,遇著講不了理的地方還能跑。
程十三不管去的是誰,他打心底不信任來自大夏長安的人更別說對方還出自溫家,放一人出去既方便順藤摸瓜打探大夏關內的部署還能拿船舫剩下的人做人質,分外划算的買賣。確保船舫內無閒雜人等後程十三回去覆命,對著越褚沂的面仔細交代船舫停泊處同張府的距離。
為登張府越褚沂一派是做足打算,做東的乃是涇州長史。其人素來親近大夏皇室卻於前月暗中想搭上越褚沂的賊船,牆頭草最難委以重任,越褚沂親接過對方遞來的請柬來涇州一探究竟。
內城欣欣向榮完全不復南邊死氣沉沉的模樣,只是細細看去能發現路邊的地都是不日前新打掃過的,行走在外的也都是家底豐厚的子弟。
程十一忍不住埋怨,“關內這般好日子怎不管管南邊。”
程十三沒好氣打他一拳,“如今南邊交由大人自是有好日子。”
越褚沂沒說話,只拿指腹摩擦袖口的雲祥紋。
府邸特意為越褚沂舉辦的宴會自然是無比奢靡。城外流民尚且無法果腹,院內絲竹悅耳,笙歌不斷。地上鋪陳的是波斯進貢的絨毯,桌面上擺著的是時鮮珍饈。越褚沂略略掃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朝張承受看去。
張承受不覺慚愧,反倒舉杯一飲而盡。
臺下眾人紛紛起身捧場,誇讚大人好酒量。
如此明晃晃的拍馬屁看得程十一腦瓜子疼,他挨著越褚沂坐下。也不知張承守到底安的甚莫心思,城內他們兄弟幾個就來了小几十人,若打起來當真麻煩。
“先前我和大人聊的條件仍作數,唯盼大人一統中原後莫忘記我的衷心。”張承受笑眯眯親端來酒盞遞給越褚沂,底下不肯向越褚沂低頭的官員看得是滿肚子火氣。
越褚沂瞥下浮著盈盈水色的玉露酒,接過去一口悶乾淨。
張承受眼底閃過絲喜色,另一隻手微不可查要揚起。
說那時遲那時快,越褚沂大掌直直捏碎琉璃酒盞取其碎片對著張承受脖頸而來,張承受大驚失色慌忙後仰,兩側官員拍案而起直奔越褚沂面首。
越褚沂冷笑聲噴出口中烈酒,辛辣入眼惹得打頭的兩位官員慘叫聲捂住眼睛咒罵。程十一早已從腰間抽出軟劍對準胸腹就是一下,程十三手取連環飛鎖上下飛舞,一個格擋卸下旁側侍衛踢身而來的力。
“給你們幾分薄面還開起染坊,諸位隨我捉拿越褚沂賊子報效大夏!”劉將軍雙目圓瞪,高舉寶刀飛身到越褚沂面前,他行刀力道,刀刀震得虎口發麻。
越褚沂邊打邊衝,身形鬼魅,目標明確只奔張承受項上人頭而去。南邊來的人團團叫侍衛圍住,張承受扶著案牘冷汗淋漓,扭頭想逃去偏廳。越褚沂怎如他意,渾身一震逼退劉將軍,五指從袖口摸出暗刃五枚齊發瞬間攪碎張承受一隻耳朵。
他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耳哀嚎聲。劉將軍氣惱至極,大刀朝著越褚沂腦門而下,周遭風聲烈烈。越褚沂底盤極穩,快刀擋住刃口,沉身卸力。程十一掙開侍衛束縛,匕首向著劉將軍的左腦而來。劉將軍倉皇以手背來擋,匕首瞬間割下他兩枚手指,寒刀擦著骨頭的聲極為刺耳。劉將軍慘叫聲,忍不住倒跌一步。
越褚沂得理不饒人,右手由掌變爪,直取劉將軍下腹,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