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久寧是真的怕越褚沂把她吃了,她重重咳嗽聲飛速找補。
然而,越褚沂已然拔劍,直勾勾衝溫久寧來。
溫久寧目瞪口呆。
索性那劍滑過她揹著身後刺客而去。
“抓刺客!”
程十一一聲令下溫久寧方看清身後湧入數十人皆衝著越褚沂的項上人頭而去,他們出手狠絕行動有素絕對是頂尖殺手。溫久寧想不明白越褚沂一個小小商戶何至於招惹如此多的殺手,可身子很實誠地躲到桌下。陳素念和餘冠笠早就跑得沒影,場上刀光劍影時不時有賓客們的驚呼。
黑衣人不由分說霸道團團把越褚沂圍住,程十三猛躍而下雙掌送出冷箭只取黑衣人首級。
“敢惦記我命的人墳頭草都十尺高。”越褚沂冷笑聲,滿是嗜血的臉宛若地獄羅剎。他大步向前看不清如何動作便輕鬆將兩人放倒,手中唯刀刃飲血。
黑衣人大吃一驚,暗恨遇到如此刺頭,提防著迎上越褚沂的大刀,“惡人自有天收,今兒我就替天行道!”
“天?算甚莫東西。”
隨越褚沂陰沉吐字,他的手臂快速抖動,笨重的大刀叫他舞得如同柳枝,不住翻旋晃悠。
刺客哪裡領教過如此犀利而詭異的刀法,忙不迭到跌幾步。卻使得對面人得寸進尺,刀刀直指要害。有黑衣人脫身,從越褚沂背部出手以協助首領。其餘人瞧準機會,反打越褚沂腰腹。越褚沂怡然不懼,只周身一沉,堪堪避開三柄尖刀,復將腰身扭到極低,朝上猛頂。一個黑衣人率先扛不住,虎口發麻,手中尖刀脫落。越褚沂得理不饒人,打得愈兇。
刺客首領知如此耗下去不是辦法,眼睛微眯,趁越褚沂同其餘一人糾纏之際,發動袖口暗器,淬了劇毒的針飛向越褚沂面門。
程六大驚失色,才要慌忙趕來支援。
未曾料到,素機靈的溫久寧偏生在這時極快地衝上前,兩人身形稍錯位,那柔軟的身姿堪堪擋住直奔面門的毒針。
擦著劇毒寒光的物件一息間換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溫久寧。剎那,青絲飛舞,頭上步搖巨顫,連帶著溫久寧咬緊牙關面色發白。
瞧不清越褚沂如何出掌,面前人已口吐鮮血軟癱下去。溫久寧愣愣瞧著胸前濺到的血沫子,同朵朵梅花綻於她身很是血腥可怕。僵硬轉身,溫久寧對上越褚沂冷到發顫的眼。
溫久寧連忙扭回頭,再瞧眼地上連連哀嚎的黑衣人。她暗歎低估越褚沂的勢力,如今擋傷不成反倒顯著她有些礙事。
“不知好歹!”刺客怒極,大喝聲不管不顧衝上前,刀法使得快極。
其餘刺客放棄對程六等人的圍剿,團團包裹越褚沂。
越褚沂眉頭緊鎖,雙臂發力,一手應付小囉囉一手逼著首領節節敗退。幾人對著越褚沂四周分散落刀,越褚沂猛然扭身,天女散花般割開一串頭顱。
首領大駭,知曉不是眼前人的對手,欲逃。越褚沂快步攥住首領的大臂,對方怒目圓瞪,大口一張便是直直要咬下越褚沂虎口的一塊肉。越褚沂反應極快,五指張合的瞬間急急反扣首領的右肘橫於面前。對方收不住嘴,牙齒生生將自個的一大塊血肉撕咬而下。
“豎子!”首領吃痛大叫,吐出口中血肉還欲掙扎,猛地發力,橫掃越褚沂下盤。
豈料越褚沂肩頭一沉,硬生生扛著首領一陣天翻地覆,將人活生生背摔於地。登時粗糙的石子路上鮮血四濺。越褚沂連哀嚎的餘地都未留給對方,腳尖勾起地面上掉落的佩刀,拋擲半空後單手捏住,手起刀落,一顆頭顱含恨滾遠。
那頭顱七滾八滾最後停在溫久寧的繡花鞋前,她驚恐縮回腳渾身起層雞皮疙瘩。
揹著日頭望去,越褚沂擦也不擦刀身的血漬,眼皮不動地反推刀身入鞘,甩出的血點子蘸他一身,偏身著玄衣瞧也瞧不真切,只那股血腥氣濃重腥臭。高束起的馬尾墨髮飛揚,一滴血掛在他下頜又涼又沉。
眾人斂去方才或怒或笑的神情,齊刷刷站直衝著越褚沂恭敬作揖。
越褚沂隨手取來擱置在案牘上的絲帕,虎口處的血就著白絹擦擦。
刺眼的紅駭得溫久寧慢慢回神,她艱難掃視一地死人覺胃裡翻江倒海般難過。
“你——”
到底在做甚莫買賣,又到底從哪習的武……千萬句話堵在喉頭,溫久寧幾乎退讓般長嘆口氣,“有沒有受傷?”
指尖淌下的熱血砸在地上哐當一下,不疾不徐說著滿地狼藉。越褚沂離溫久寧三尺,他就一言不發看著對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