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久寧像香噴的杏花般由一群花蝴蝶擁上來左右發問。
——“阿沂待你可好?”
——“有沒有欺負你?”
——“家住哪裡,何時過門?”
溫久寧目瞪口呆,扭頭去看紅燭。
紅燭那邊也不好過,由一群嬤嬤圍住問道平素家中親人可和睦。
“其實,我和越褚沂的婚事——”
半句話尚未說完,門簾子由人掀開。溫久寧逆著日頭看去但見個身量高大的人立在門邊大步流星而來,他面如冷玉帶著幾分桀驁難馴的煞氣,吐出的字也冷冰冰,“誰讓你來這的?”
前一秒還指望越褚沂解圍的溫久寧火氣蹭蹭冒上來,乾脆新仇舊恨一齊算踩了越褚沂一腳。這一腳用了溫久寧九成九的力,奈何越褚沂的靴子厚皮更是糙,覺得撓癢癢般不痛不癢。
越褚沂稍疑垂眸,不知曉方才溫久寧拿腳蹭他是為何。蹭完人,她一副‘你能如何’的蠢樣耀武揚威。
陳春花立馬攔在越褚沂面前,不贊成道,“好不容易帶回來一個小媳婦你還兇她,我看這娘子好的很!”
越褚沂捏捏眉心,“我有事同她說,晚些再來。”
說罷,他以吃人的目光冷不丁掃視溫久寧。
溫久寧倒是想硬氣一回兒,奈何這是在對方的地盤遂她不得不板著小臉跟過去。
越褚沂就站在假山旁等著她,眸色幽幽,“關於你找我的目的不準再和第三個人說明。”
溫久寧仰著脖子略頷首。
越褚沂看不得她這副蠢模樣,叮囑老老實實待著轉身就走。
追出來的陳春花見越褚沂又一副忙公務的模樣一拍大腿哀嚎道,“我的身子是愈來愈不好,晚膳也吃不下。”
越褚沂沒吭聲。
陳春花眼睛瞥瞥溫久寧,同越褚沂商量,“你忙完公務晚上去陪溫娘子用晚膳罷,她初來姑蘇人生地不熟。”
一旁裝鵪鶉的溫久寧:!
忙抬頭等著越褚沂搖頭。
豈料這回越褚沂很輕鬆應下。
陳春花笑眯眯拍拍溫久寧的肩膀,扶著嬤嬤回屋歇息。
溫久寧風中默立會兒,按照管事嬤嬤的指引回廂房收拾衣物。
路上紅燭各種套話總算問出陳春花到底和越褚沂是何干系。原這位陳春花是越褚沂生母的陪嫁丫鬟,後越褚沂雙親去世後靠著陳春花一手將越褚沂拉扯到。雖非生母卻也得越褚沂敬重,平素在宅子裡可謂說一不二。
“越褚沂的雙親是如何去世的?”溫久寧忍不住多問句。按理說越褚沂八歲後才來到姑蘇,府邸內下人總該意識到他的身世不對勁。
“奴不知曉,府邸內除去陳老夫人是一直跟著越大人的,其餘人等皆是近年入的府並未聽聞大人從前的事。”
溫久寧點點頭。
越府預備的屋子雅緻乾淨,床榻選的是上好的拔步床,灰粉色羅帳摸起來柔軟細膩,兩側擺放的屏風繪有雪松圖。看得出陳老夫人的待客之道很和善。
“娘子還需要甚莫和奴說一聲便是。”
陳嬤嬤笑著辭別了溫久寧,趕著回去回陳春花的話。
“奴問清楚了,溫娘子是長安人士祖輩和沂哥定下的婚約。”
陳春花訝異,“我照顧沂哥這般久怎從未聽過甚莫婚事。”
“是祖父輩定下的呢,許是時日久遠沂哥自個也不知曉。”
聞言,陳春花釋然。
她跟著程娘子嫁入越家半載後越老太爺就去世,越家覆滅的時候沂哥才四歲,這門婚事隨著府內老人一塊埋在地底下也說得通。況且越家老太爺年輕時本就是出自關內的世家大族,和長安人士結親並不意外。
“旁的呢?”
嬤嬤為難,“那溫娘子似乎以為沂哥是倒賣茶葉的,若叫她知曉沂哥的身份會不會將人嚇走?”
陳春花拍著腿連連道,“定然是不能說的,這事留給沂哥自個去交代明白。”
越褚沂乾的可是誅九族的勾當,長安哪個好人家閨女敢跟。
“姑母又在說甚莫呢?”
一雪白襦裙並乳粉披帛的女郎言笑晏晏提著糕點走進。
陳春花止住方才咋咋呼呼的模樣含笑招呼陳素念坐下,“在聊沂哥的婚事。”
陳素念笑容微僵,撥弄額前碎髮不經意問道,“沂哥哥不是拒絕了姑母的相看麼,怎又要給他尋人家?”
“這回可不是老夫人要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