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莫?”溫久寧饒有興趣豎起耳朵,眼巴巴等著餘冠笠解釋。
“月華洞在千年前曾經是白鶴神女的棲息之所,天公連連下雨使得白鶴神女無法離開洞穴。然她心憂南邊水澇,遂祈禱能有信徒聽到她的禱告。恰好一個小書生路過,他接受了白鶴神女的請求和神力去幫助災民們撤退。後來書生成為白鶴神農的信徒,日日夜夜為她上香。白鶴神女逐漸對書生動情,選擇在凡塵同書生結為夫妻。”
聞言,溫久寧稍疑,“神仙也能成親?書本里說這違反了天規。”
餘冠笠尷尬,“民間傳說罷了。”
“噢。”溫久寧若有所思頷首。
幾番聊下來她覺餘冠笠性子溫潤有趣,比旁邊冷冰冰的越褚沂不知曉好多少。
心裡剛淺淺嘀咕句越褚沂,那廝就發話了,“鼓譟。”
溫久寧和餘冠笠齊齊住嘴,兩人對視眼不得不承認越褚沂罵的就是他們倆。畢竟整座車輿就四個人,一個越褚沂閉目養神一個陳素念抿唇淺笑,只剩溫久寧和餘冠笠聊的火熱。
餘冠笠歉意朝溫久寧笑笑,安撫地撩起車簾露出逐漸靠近的月華洞。
溫久寧順著他的手往外望去,但見月華洞坐落香山。
遠遠瞧去,雲霧繚繞,皎皎綢緞般包裹住稍斜不傾的山巒,香山頂綠柏成海,隨頂峰料峭而陣陣折腰。洞穴口隱在半山腰,前來求姻緣的人絡繹不絕,多在半山腰就下了轎,為顯心誠一步步走上前。足足百階的石板路走的軟底繡鞋格外磨腳,免不得有人走走停停。
沒等溫久寧讚歎,前方嘈雜無比緊接著是咒罵和啼哭。
“留下買路錢!”兩隊山匪蒙著臉手舉大刀對準路上寶轎的承重木狠狠劈下去。
數架車輿四分五裂滾落出裡頭打扮得體的貴人們。
越府也不例外,半個門窗直接摔在地上,若非有靠板扶持四個人都得跌落下去。
溫久寧當真想不明白,她和越褚沂莫不是八字不合。相識不過小半月又是刺客又是山匪,還是說南方混亂至此?
“沂哥哥救我!”陳素念本就是最靠近外頭的,如今遮擋的木板落下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幾乎要顛出車輿。
馬匹受驚奔得極快,凹凸不平的地面震得陳素念頭暈目眩,她腳一崴慌亂且有預謀地拽住越褚沂的衣襬。
然,越褚沂閃開了。
陳素念:……
她滿臉不甘咕嚕咕嚕滾下去,胡亂揮動的雙手連帶撞倒個餘冠笠。
餘冠笠目瞪口呆成了陳素唸的肉墊,索性兩側都有僕人護主不至於剛落下就被山匪抓走。
溫久寧死死抓著窗柩口,一時間沒拿穩要不要跳車。馬匹愈來愈瘋在山腰上一個不巧就會墜崖出事,此刻跳車藉著柔軟泥土青草鋪墊不至於摔斷腿。況且紅燭兩條腿狂奔追上來,她此刻放手紅燭定然能跳起來接住。
在溫久寧躍躍欲試中,越褚沂一聲不吭跳了車。行動輕盈,姿態從容。
只是他借力的點在於本就岌岌可危的承重木,這一腳下去,溫久寧倒也用不著跳了。因,車輿整個徹底摧毀。
溫久寧滾在地上摔得鼻青臉腫。
還算越褚沂有點良知沒選在碎石子路上來這出輕功飄,否則溫久寧的臉都得刮花。
她吐出口中枯草惡狠狠擦拭兩頰沾到的泥土。會功夫了不起?她日後再找七八個紅燭,到時候專往越褚沂腦門上飛輕功!
紅燭喘著大氣抱住溫久寧,上下打量後忍不住心悸,“娘子,往後別摻和這些事了,您金枝玉葉怎能受如此大難啊!”
“得了罷,我在前頭控制馬匹緩下來,地面又都是軟泥哪能摔出事?”程十三不悅瞪眼二人。
紅燭火冒三丈,“你皮糙肉厚不要緊,我們家娘子可是拿花露養出來的,磕碰一下都得請大夫!”
程十三吵不過對方,只得閉嘴。
天下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起初還是霧濛濛隨後化為雨珠子砸得人面上生疼。
程十三最頭疼下雨天,望向越褚沂,“這雨得下一會兒,大人不若在附近山洞先躲躲。”
越褚沂嗯聲三兩下邁入就近的洞口。
紅燭不甘示弱也攙扶著溫久寧走進去。
荒蕪的野草瘋長,黑漆漆的洞內只有日光落下來的地方有光亮,細小的蚯蚓飛快鑽入地下只留鬆軟的泥土。幾人沒注意洞內刻著的小字——月華洞第十三口。
“這裡風大容易著涼,大人去裡面歇著,屬下在門口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