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脊背逐漸挺直,眼底也帶著濃濃的深意。
“雲柔,還記得你小時候我跟你說的話嗎?我祝家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不需要在意外界的說法,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你們和柳瀚文那個狗東西脫離關係,並非是你們的過錯,你們只需要做好你們自己,做好你們想做的事情就好,沒有必要去管外界的那些流言碎語。”
“我這把老骨頭雖然已經沒有那麼硬朗了,可是為你們娘倆撐起一片天還是可以的。”
祝老將軍說著,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祝雲柔有些啞然,眼底滿是淚意。
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低下頭去用帕子擦眼淚。
一頓飯吃的有些沉悶,柳馥妗始終低垂著眉眼,一直到散了,萍兒才忍不住開口。
“姑娘,咱們是打算開鋪子嗎?可是咱們從來沒有做過準備,貿然做這些,是不是有些過分草率了?”
萍兒倒是沒有祝雲柔的那些思想。
她擔心的是,柳馥妗沒有辦法從中盈利。
如今的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
柳馥妗剛剛和柳家斷絕關係,正是需要藏匿自己,不讓自己暴露於人前的時候,這個時候貿然出風頭,可不是件什麼好事。
她若是掙錢了還好,若是賠了,只怕會有人把兩件事情聯絡到一起,到時候之前礙於祝老將軍威名在外,不敢多說什麼的人,這會可就不一樣了。
柳馥妗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卻並沒有回答。
只是頓了腳步,看向院牆外的天空。
明明是同一片天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牆內的天總是會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院子裡面,雕樑畫棟,樹木成蔭,花朵成雲,所有的一起都很精美。
可是外面的天空卻比裡面的更澄澈。
“萍兒,你看過外面的天空嗎?”
“啊?”
“我沒見過。”
一直以來,她要麼是待在後宅之內,要麼是被人豢養在房間裡,再不然,就是在那後宅之中。
不管是哪一種方式,她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看到過外面的天空。
萍兒看著她,眼底寫滿了疑惑。
柳馥妗卻沒有想要解答的意思,淡淡一笑。
“萍兒,之後我帶你去看外面的天空吧,塞北的滿天黃沙,江南的翠柳如茵,每一處都是不一樣的,都是自由的!”
裙角飛揚,柳馥妗腳底下的步子輕快了不少。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得先把孃親安置好。”
萍兒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眼底迷茫盡顯。
想要問清楚,柳馥妗卻收起了臉上的笑,轉頭道。
“有客人來了,去沏兩杯茶來。”
客人?
萍兒更加疑惑了。
看了一眼院子,並沒有看到第三個人的人影。
老將軍喜靜,所以平時府上的人並不多,下人大多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老兵,所以這裡堪稱肅靜。
但是她心中雖然疑惑,卻並不懷疑柳馥妗說的是假話。
轉身快速朝著小廚房走去,身影剛剛消失,裴璟的身形就出現在不遠處。
“你這個丫鬟對你倒是忠心,比你之前的丫鬟好上不少。”
他說的,指的自然是鶯兒。
那個仗著自己得了柳馥妗的信任,就開始胡作非為的人。
也是那個,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妄想用自己的身體,一步登天的人。
柳馥妗沒有回答,態度自然的走向院子裡面的小桌子。
“裴國公這偷偷摸摸的習慣當真是不可取,之前在柳家,我不受重視,裴國公肆意往來也就算了,如今在將軍府,怎麼還這般沒有規矩,難道就不怕我外祖過來,抓你個正著?”
柳馥妗身體微微放鬆,可是給人的感覺依舊是讓人覺得不爽。
裴璟也不生氣,反倒是輕輕笑開。
“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聖人賜婚,只是我不明白,勝任已經同意你我二人在一起,那為什麼,你不願意讓我把聖旨拿出來?這樣,我往來將軍府,那不是更加順理成章一些?”
裴璟的話似是不解,又帶點幽怨,讓柳馥妗越發拿不準他的態度。
她只是笑:“裴國公位高權重,聖旨又是在您的手裡,若是您不